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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AI財經社仉澤翔編|祝同夢想起航1988年,一個叫來輝武的38歲中年辭去了咸陽戶縣縣委工交部副部長的職位,離開了政府機關。他拿著從朋友那里借來的10萬塊錢,在咸陽樂育北路租了幾間二層樓房,開始研制并生產一種叫“505神功元氣袋”的小裹肚
文 | AI財經社 仉澤翔
編 | 祝同
夢想起航
1988年,一個叫來輝武的38歲中年辭去了咸陽戶縣縣委工交部副部長的職位,離開了政府機關。他拿著從朋友那里借來的10萬塊錢,在咸陽樂育北路租了幾間二層樓房,開始研制并生產一種叫“505神功元氣袋”的小裹肚,這比集體下海的92派企業家早了4年。
關于這個名字,來輝武給出了三種解釋:1.他本人的生日是是五月初五;2.在配方中參考了505位老壽星的長壽秘方;3.最后配藥的時候綜合了5種有500年以上歷史的古藥方。這里面包含了日后保健品配方必備的全部要素——名家配方,包治百病,延年益壽。
第一批505神功元氣袋試生產出來時,來輝武騎著自行車,包里裝滿了紅裹肚到處送人,并一遍又一遍解釋它的治病原理,“懇請”大家戴上試試。
1989年8月28日,一家知名媒體刊載了一篇文章稱:“不用吃藥打針,便能強身治病的505神功元氣袋在陜西投放市場后,受到許多患者的熱情贊譽。”
這篇文章詳述了505神功元氣袋“內病外治”、“外病外治”的原理,還刊登了兩封患者來信,用來論證這個紅裹肚的神奇。其中一位患者家屬在信中寫道:“我75歲的老母親患肺氣腫和腎臟綜合癥已有10年之多,兩個月前病情加重,全身浮腫,既吃不下飯又睡不著覺,整日貓著腰趴在炕上。我趕回老家準備料理后事,猛然想起有一個505神功元氣袋,便給老母親戴上,沒想到當天她開始排尿,第三天浮腫全消,飯量日增。”
在民風淳樸的1989年,知名媒體的報道給了505神功元氣袋一個莫大的機遇。
1990年,全國優質農產品展銷會在北京農展館舉行,505神功元氣袋成了搶手貨,一時間洛陽紙貴。
當時的505還是個小作坊,一天銷售額就高達500萬元,甚至已達到供不應求的地步,當天生產的產品不夠當天賣的。
來輝武回憶,當年買神功元氣袋是需要指標的,一個人只要能批出來幾箱元氣袋,走不出幾百米,就能賺成千上萬塊。“效益最好的時候,每天有800萬的銷售額。銀行在公司設立了分理處,郵局在公司設立了寄送點,每天要寄出去幾千個郵包,門外面還有幾千名消費者排隊買藥。”
1992年8月,陜西省科協“四大”召開,時任陜西省領導在講話中強調,“假若我們陜西有十個來輝武,一百個來輝武,一千個來輝武,陜西的事情就好辦了。”
同樣是在1988年,很多人把淳樸的民風做成了一門生意。
45歲的宗慶后借了14萬元承包了連年虧損的杭州上城區校辦企業經銷部,并開始蹬三輪賣冰棍。走街串巷時,他聽說浙江大學醫學營養系主任朱壽民教授有一個配方,對小孩的營養消化有好處,便登門拜訪。
宗慶后用這個配方配置出了一款以圓肉、紅棗、山楂、蓮子等天然食品為原料提煉而成的保健口服液,他把口服液命名為了“娃哈哈兒童營養液”,還打出來一句廣告詞,“喝了娃哈哈,吃飯就是香”。
在哈爾濱,辭去公職的郭立文成立了哈慈公司,用了1年的時間,推廣自己的第一項專利吊瓶式磁化衛生器,賺了四萬塊錢,兩萬塊還清了借款,還有兩萬盈余。
1988年,郭立文把自己的第二項專利——磁化杯推向市場。為了銷量,郭立文在在全國成立了數十家銷售公司,從1989年到1993年,哈慈銷售收入由139萬元猛增為1.3億元,利潤由21.7萬元增長到2000萬元,全國有4000萬人用上了哈慈產品。
據不完全統計,在不到10年的時間里,郭立文的代表作哈慈五行針賣出了3000多萬套,其廣告宣稱可以治療內、外科近50種疾病,民間驗方又發現其對20多種癥狀有效。
在90年代初的黑龍江,許多單位把過年發哈慈產品當做一種新的時髦,在老年人聚集的國企工廠家屬院里,帶一根青黑的磁項鏈比帶金手鐲,金耳環還要有排面。這象征著吃公家飯,家庭殷實,兒女孝順。
山東人懷漢新也在這一年走上了通往財務自由之路。他曾在廣東體委開了十幾年車,娶了一位醫生的女兒為妻,廣東體工大隊研發出了一款雞與蛇提取物的混合液,可治療厭食和失眠,懷漢新通過岳父的關系拿到這一配方,去了東莞黃江鎮。當地政府看中了懷漢新的項目,拿出政府一家賓館作為抵押物,向銀行借了5萬元。這就是廣東太陽神集團前身。
1988年,這款名不見經傳的生物健口服液成為第24屆奧運會中國代表團專用運動飲料補劑,榮獲中國運動營養金獎。獲獎后,懷漢新把廠名,商品名和商標統一注冊為“太陽神,”他拿著健力寶的罐子找到設計師,“這就是中國最好的飲料,我們的罐子也按這個設計。”
與此同時,在內蒙古,包頭人吳柄新的和呼和浩特的烏力吉、許彥華,三個年輕人混在了一起,開始賣一種名叫“楊振華851”的口服液。當年窮途末路的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之后的30年,由他們開創的“蒙派”保健品浪潮將會席卷大江南北。
成吉思汗靠馬刀未完成的事業,這三個年輕人用口服液完成了。
代理“楊振華851”嶄露頭角之后,吳炳新組建起依靠龐大的地推網絡,把廣告刷進了豬圈里,自創的“三株口服液”,在1996年便創下150億元的銷售額,至今也是中國保健品市場的珠穆朗瑪峰;烏力吉組建的馳譽集團橫行華北、東北、西南和中原一帶,江湖人稱稱為“蒙古王”;許彥華組建的華泰集團,幾千名員工在東北、西北和山東一帶打天下,產品“血清口服液”轟動了中國醫藥保健品市場。
此后蒙派保健品人才輩出——山西赫赫有名的內蒙古人李貴平、內蒙古烏盟地區的金火集團的杜海軍、貴州蒙超公司的張偉、惠豐集團的鎖占榮、華聯集團的張云飛、日升集團的滿都拉,自稱成吉思汗十九世嫡孫的鮑洪升,在內蒙古被譽為“蒙派的少壯派”——甚至就連和和內蒙古八竿子也打不著的沈陽飛龍董事長姜偉也因營銷手段過于相似,被大眾歸于蒙派。
黃金年代
1993年7月的第七屆全國運動會上,馬俊仁率領遼寧省田徑隊,連破世界紀錄,將22塊金牌收入囊中。
當年遼寧體育界盛傳,世界紀錄就揣在馬家軍教練馬俊仁的兜里,他說什么時候破,一掏兜就破,并且是成堆的破。
“每天半夜,馬俊仁悄悄爬起床,一個人在廚房里搗騰半天,熬好一鍋湯。清晨6時半,姑娘們準時來到馬教頭家,一人一缸將熱湯咕咚咕咚喝下去,轉身跑到操場上,不知疲倦地一圈接一圈跑下去……”
傳言紛紛,何伯權從中嗅到了金錢的味道,他決定親赴沈陽,會一會馬俊仁。
馬俊仁是個長跑教練,何伯權卻偏要跟他比一場百米飛人大戰。“你們要用1000萬元買我的秘方?不行,不行!”馬俊仁的態度很明確。
何伯權開導,“你的營養方子價值1000萬,我們也愿意出這個價,至于你拿了這1000萬去干什么,你完全有自主權,就是全揣在兜里,只要交了稅,也是理所當然。你把它拿出來建訓練中心,是你贊助了國家。”
24個小時不到,馬俊仁和何伯權簽了合同,在談判中,兩人也順便敲定了秘方的名字,“生命核能”。1994年1月19日,在廣州中國大酒店,何伯權高舉著1000萬元的大支票,與馬俊仁交換了裝有“生命核能”秘方的大信封。這是當年全國最貴的一筆知識產權交易。
在一片掌聲和歡呼聲中,投保2億人民幣的“生命核能”被鎖進了一個墨綠色保險箱,一名壯漢把它捧上警車,在武警的押運下駛向中國銀行廣東分行的地下金庫。打開地下金庫保險柜中這墨綠匣子的三把鑰匙分別由何伯權、中行廣東省分行行長和中山市長三人掌握,只有三人同時到現場,才能打開。
拿到了配方的何伯權在營銷上也花費了大力氣,經銷權的拍賣在全國各地輪番上演,在湖南50萬能中標,到了陜西就是200萬,到了江蘇就變成了240萬——一路飆升的費用,使得幾個省過去,何伯權便收回了付給馬俊仁的1000萬專利費。
若干年后,在作家趙瑜所著的《馬家軍調查》中,我們得以窺見這一秘方的廬山真面目,“不過是八種常見中藥”。
同樣是在1994年,姜偉率領沈陽飛龍的重磅產品延生護寶液從遼寧走向全國,這是一款由雄蠶蛾、淫羊藿、紅參、延胡索等傳統中藥配方改良而成的口服液,專攻補腎,讓人老當益壯。1994年,姜偉花在廣告上的費用首次超過1億元。
在這之前姜偉已經打了兩場漂亮的營銷戰。在長春,姜偉花了68萬元,包下長春所有媒體的廣告版面,并以此為起點,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打下整個吉林市場;在上海,延生護寶液的廣告鋪滿了整個上海灘媒體,但只打廣告不發貨,等到上海人的胃口被吊足了之后,姜偉這才提兵滬上。
但這也是飛龍人記憶里最后一個美好的秋天了。1994年秋天,姜偉從沈陽飛到香港,在他的幻想里,香港的資本市場是不會拒絕一家年利潤超2億的大企業的。但現實太骨感了,比沈陽十月份的風還刮臉。
香港的證券人員對姜偉毫不客氣,直奔主題,“你們一年研發投入有多少?”“2000萬。”姜偉咬牙回答。“這么少的研發投入,你招股書上寫的,未來5年20億的銷售額拿什么完成?”
類似的提問,香港方面給姜偉提了2870個,姜偉心里明白,人家就差沒直說,你這個總裁是個二把刀,啥都不懂就想上市。
香港監管層給飛龍判了個死緩,點出了飛龍未來的四大隱患:沒有長遠可行的規劃,沒有核心科技,財務管理漏洞百出,資產嚴重不實。但1995年3月23日,港交所還是批準了飛龍的上市,但4月18日,姜偉本人親自宣布,飛龍停止上市計劃。
花了6個多月,1800多萬元,姜偉從香港買回了一份規范的財務報表和資產評估報告。
回到沈陽,姜偉寫了篇萬言書,叫《我的錯誤》又叫《總裁的20個錯誤》,被國內媒體熱炒,一時間“飛龍破產”、“姜偉要跑”的消息甚囂塵上。寫這篇文章,成了總裁姜偉犯下的第21個錯誤。
1994年也是吳炳新自立門戶的一年。先后代理了“楊振華851”和“昂立1號”的吳炳新領著兒子吳思偉在山東自立門戶,號稱自行研發了一款新產品,名為三株口服液,同時把“有病治病,沒病保健”的口號寫在宣傳單上、掛鐵路橋上、刷在農屋的土墻上。“有病找三株”成了風靡一時的口號。
數據說明一切。成軍第一年三株銷售額就過了1.25億元,隨后狂飆突進,突破了80億大關。可這位中國保健品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卻既沒有從醫經驗,也沒有學醫經歷,早年就是包頭閥門廠的普通工人,他將自己得到配方的過程歸結為“一夢所得”。
中國微生態學會主任康白教授稱之為“黑匣子”,意謂進去的東西清楚,出來的東西清楚,中間怎么變的不清楚。后來,這位教授去了三株集團旗下一家研究所當了所長。
權力轉移
現在的咸陽只是一座隴海線上的小城市,橫貫城市東西的渭河緩緩流過,曾經的秦王宮已經蕩然無存。但在上世紀90年代,咸陽號稱“中國保健品之都”,這一稱號始于來輝武。
陜西一位退休干部曾說,現在這些賣藥的,都是老來的徒子徒孫。
在來輝武的帶動下,咸陽最鼎盛時期,有超過600家保健品廠。號稱全國第一家保健品市場的咸陽醫療保健品市場就坐落在咸陽火車站的東南角。當年來自全國四面八方的客商都爭相到這里采購,以至于連倒賣裝保健品的蛇皮袋子的小販都發了財。
來輝武曾說,“505五百零五年經久不衰,將與人類共存亡。”但從1995年開始,505集團的逐漸低調,來輝武的曝光度也大為減少,以至于很多人以為,來輝武已經退休了。
假貨橫行是制約505發展的關鍵。隨著神功元氣袋的走紅,以生產505神功元氣袋走紅的咸陽保健品廠附近出現了100多家小廠,打著健肝袋、護胃袋層出不窮,雖然對癥不同,但樣子大體相同。
來輝武的一個初中沒畢業的鄰居在某家藥廠做銷售,專賣袋類保健品,號稱一年的銷售額上千萬。
仿制之后就是假冒。來輝武到全國各地打假,設立打假基金,給公安局購買專用打假車。假冒風得到了遏制,“袋類”保健品的市場也已破壞。
比假冒偽劣對505影響更大的是產品批號。市場上通行的“健”字批號始自來輝武。以前只有“食”字和“藥”字批號,經陜西省特批,505神功元氣袋頂著“健”字號出世。
2000年3月,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頒發了74號文――《關于開展中藥保健品整頓工作的通知》,明確提出了撤銷中藥“健”字文號,統一納入藥品管理,整頓后符合要求的,可以重新頒發批準文號,不符合要求的,則撤銷其批準文號。
這對505來說簡直是當頭一棒,整改中505神功元氣袋未獲藥品批號。這意味著,神功元氣袋不可進入藥店、醫院銷售,也不可在廣告中宣傳其要用功效,患者購買也不可刷醫保卡。而目前505神功元氣袋所使用的批號,是在陜西省推行的全國絕無僅有的“陜健用證字”,其前身是被各地詬病已久的“陜食藥監健用字”――一項為扶持保健品大省陜西保健品行業的特有文號。
和來輝武同期出道的“神針”趙步長、“秦龍壯元神袋”趙東科等先后離開保健品行業,并向藥業轉型。陜派保健品逐漸走向規范。
2009年,趙步長父子以身家16億元登上胡潤百富榜,2010年身家達到70億元,成為陜西首富。但這70億是怎么算出來的,趙步長對媒體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步長集團主打中成藥市場。趙步長是有從醫經驗的,他曾在新疆阿拉泰醫院行醫并歷任阿拉泰醫院的院長、阿拉泰地區衛生學校校長,在新疆工作18年。1981年至1992年間,趙步長開始在咸陽核工業部二一五醫院工作,歷任醫務科科長、心腦血管病科主任。
趙步長長子趙濤,畢業于西安醫科大學,是北大經濟研究中心首屆EMBA學員。目前趙濤主要負責咸陽步長,這是是步長集團旗下制藥公司,主要生產步長的拳頭產品步長腦心通。
次子趙超畢業于陜西科技大學,并取得北京光華管理學院的MBA學位和西安交通大學管理學博士學位;2001年開始,趙超逐漸開始負責步長集團旗下核心業務,統領步長的制藥板塊,控制多個營銷事業部和制藥廠。
大風起于青萍之末,炒概念的喧嘩與騷動過后,當使用者逐漸識貨識貨,概念經濟的場逐漸萎靡。從1995年到1997年,衛生部旗下《健康報》演了一出三槍拍案驚奇,雖未點名指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些報道直指三株口服液。
1995年10月26日,中國科學院微生物所研究員郭興華、賈士芳在聯合撰文《活菌制劑令人喜,耐藥因子讓人憂》,文章說:“目前市場上所用的活菌制劑(或生態制劑),基本上都是野生菌株,絕大多數沒有用分子生物學方法檢查是否有耐藥因子,以致耐藥因子很可能在菌群中擴散……一旦服用者生病,抗生素將無法治療。”
1996年2月28日記者魏蘭新發表《話說雙歧桿菌口服液》,報道說:“中國藥品生物制品檢定所前不久隨機從各大商場、藥店購得目前市場廣告多、知名度高的4種活菌口服液產品樣品,經檢測發現,……有的產品一個活菌都找不到。”
1997年5月1日記者劉虹撰發表《你吃的是活菌制劑嗎?》稱,“口服液標明活菌制劑有效期一年是不科學的”,因為“細菌在液體培養基中存活時間很短,一般一周內50%至80%的細菌會死亡,雙歧桿菌耐氧耐酸能力差,死得更多。”
三槍炸響,還想“爭做中國納稅第一人”的吳炳新又迎面挨了一記重拳。1998年3月18日,湖南常德市中級人民法院裁定,消費者陳伯順喝了三株口服液后導致死亡,三株公司須向死者家屬賠償29.8萬元——8瓶三株口服液喝死一條老漢——這則報道給三株帶來滅頂之災。
1998年7月,三株公司副總裁張薔對前去采訪的記者透露:“1998年4月下旬開始,銷售急劇下滑,直至下滑到月銷售額不足1000萬元。4月至7月的4個月間全部虧損。”目前生產三株口服液的兩個工廠已全面停產,6000多名工人放假回家,只拿生活費。張薔說,三株口服液庫存積壓達2400多萬瓶。
吳炳新則干脆發出了“急需政府拉一把”的呼吁,他說:“三株現在寅吃卯糧,每月僅工資支出就達數千萬元。我們對現狀已無能為力。”這場潰敗讓吳炳新害了一場大病,在醫院住了20多天,醫生直接下了病危通知。
當廣告營銷沒法成為激活保健品市場的利器后,在市場的浪潮里活下來的人開始思考銷售模式的革命。
1995年,40歲的天津人李金元花了三年的時候打造了一只300萬人的銷售隊伍,20個月創造了20億的銷售額。這只隊伍從高鈣沖劑到螺旋藻膠囊、從健康枕到凈水器、水杯,它們也賣各類彩妝及衛生巾,還有相對應的所謂健康管理中心。
2017年半島電視臺曾播出一條名為《烏干達健康金字塔》的紀錄片,其中暗訪了天獅位于烏干達的醫療保健機構,機構里的工作人員用天獅治療儀,僅通過接觸手掌,就判斷出了身體的六種病癥。
紀錄片中,烏干達人只需要付出十幾美元的會員費,再購買一兩百美元的藥品,就能成為天獅的經銷商,在這個青年失業率高達80%的國家里,有20萬人加入了天獅,比該國公立學校的教師人數還多。
天獅集團后來在接受電視臺采訪時,則否認了與片中當地經銷機構的關系。
比李金元小10歲的束昱輝則把這套技術發揚光大了,在他旗下直銷人員的宣傳中,束昱輝發明的產品連白血病都可以治愈。
束昱輝寫過一本個人傳記《生命的代價》,詳述了早年經歷。這本書中他稱自己為“當代神醫”、“杏林圣手”。書里的主線大致分兩條:權健在電子商務、自然醫學上的造詣。傳記稱:他拜過蒙醫為師,拜過藏醫為師,百般艱辛積累了技術資本:火龍液秘方、癌癥秘方、糖尿病并發癥秘方、鼻炎秘方、肝腹水秘方。傷寒入表,火療配合火龍液……過去對傳統中醫和民間自然醫學的興趣再次被激起,一道全新的創意閃電般劃亮了他的心空。
2019年1月7日,《天津日報》披露,“權健事件”聯合調查組透露,權健自然醫學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實際控制人束某某等18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根據公開資料,權健集團實控人為束昱輝,他另外的身份還包括天津權健足球俱樂部總經理、十三屆全國政協委員。
不知這位繼承了蒙藏兩族醫學光榮傳統的神醫,在鋃鐺入獄后,是否會想起那段自古希臘時代流傳至今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我愿盡余之能力與判斷力所及,遵守為病家謀利益之信條,并檢柬一切墮落和害人行為,我不得將危害藥品給與他人,并不作該項之指導,雖有人請求亦必不與之。”
參考資料
中國企業家雜志,《來輝武的505人生》
中國經濟周刊,《郭立文:一個富豪的傳奇 與哈慈集團的沒落》
中國經營報,《內蒙古保健品軍團:“執法隊”殺一儆百 近乎黑社會》
商業人物,《那些進擊的巨人,你們還活著嗎?》
財經雜志,《三株治什么?》
吳曉波,《大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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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