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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西部一家醫院大樓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互相審視著對方。醫院四層的康復病房中,躺著一排排側腹留著刀口的人。最小的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最大的有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人們聚集在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賣腎。在阿富汗這片戰亂貧瘠的土地上,買賣腎臟黑產業
阿富汗西部一家醫院大樓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互相審視著對方。
醫院四層的康復病房中,躺著一排排側腹留著刀口的人。最小的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最大的有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
人們聚集在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賣腎。在阿富汗這片戰亂貧瘠的土地上,買賣腎臟黑產業卻發展得格外迅速。
醫院、買家、來自世界各地的賣家無一不是趨之若鶩。當地的議員說:在貧窮的阿富汗,一切都有價值,除了人命。
一切都有價值,除了人命
阿富汗西部城市赫拉特,是如今該國的非法賣腎中心。這里土地極度貧瘠,很難有好的收成。再加上戰爭不斷,深受塔利班的困擾。當地的民眾已是赤貧的狀態,貧民窟連成一片,蔓延在整個城市里 。
在一片黃沙與廢墟中,一家自稱是全國首座腎臟移植中心的新醫院拔地而起,很快就找來了無數想要賣腎的窮人。生意紅火,門庭若市。
實際上阿富汗與大多數國家相同,出售和購買人體器官,幫助買家做手術的醫療機構都是非法的。這與拐賣婦女兒童、代孕、賣血一樣,把人作為商品買賣有悖人倫,一旦合法,必定產生強者對弱者的剝削。
而在器官買賣中,弱者永遠都是急需用錢的賣家。
阿富汗政府則擺出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樣子,面對本國已經形成體系化的賣腎非法產業,幾乎視而不見。
之前我們說過阿富汗政府,一方面在多年的戰爭中顯得軟弱無力,一方面縱容毒品貿易,利用毒品貿易中飽私囊。
器官買賣也是如此,民眾以為勸他們“別努力了來賣腎吧”的,只是黑醫院,實際上卻是裝瞎的政府。
畢竟對于一個無能的政府來說,幫底層人民解決貧困問題,哪有告訴他們出賣身體換錢來的快捷。至于后果,只需要讓底層民眾自己承擔。
“這些人需要錢,我們是雙贏”。艾哈邁德是一名教師,來到醫院為重病的父親尋找健康的腎。他的旁邊站著滿眼不安的農民小伙。
21歲的哈萊姆身材魁梧,本來應該把力氣都用在耕地里,但今年收成很差,根本還不起一家的債務。他早就聽說了賣腎中心,這次來,說明家里已經走上了絕路。
對于賣腎者來說,這并不是雙贏。割完腎后,雖然醫院會在康復中心給他們短暫的照顧,但漫長的時間里,他們需要回到寒冷、沒有燈、油漆和水泥都已經剝落的平房里養傷。
但缺失了一個腎導致他們的身體虛弱,長時間無法從事正常的生產活動。又因為沒有錢買藥,常常導致傷口感染或恢復不佳,甚至因此死亡。
賣腎的確能給他們帶來“巨額”收入,但來得快去得更快,正所謂救急救不了窮。28歲的米爾去年11月賣了腎,之前他每天最多掙5美元,一次賣腎他就拿到了3800美元。
但他要養13口人的大家庭,已經累計了4000美元的債,算上割腎的錢還是還不清。債務只會越來越多,而腎會越來越少。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妻子可能也要去賣腎。但家里已經承受不了賣腎的負擔了。
米爾曾經是個壯漢,手術結束后,他身體極度虛弱,連4公斤的東西都只能勉強舉起來。傷口劇痛,小便經常失禁,基本上成了廢人。
幾個月前的巨額收入很快就沒了,他的四個孩子躺在光禿禿的水泥地上睡覺,他們仍然付不起房租和電費。米爾感到“悲傷,絕望和憤怒”,悲憤得撞墻,造成顱骨骨折。
他說他永遠為賣腎的決定后悔,但當這個產業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你的家門口,當你正好缺一筆錢,有多少人和他一樣,走進了這個沒有選擇的選擇?
赫拉特的人有100種理由賣腎:欠債、父母生病、攢不夠錢但想結婚、有八個孩子卻只剩半袋面粉和一小箱大米...
25歲的女性賈米拉和18歲的弟弟都賣掉了腎。“如果我們不賣,父親早就死了”。五年前,賈米拉拿回了第一筆巨款,但很快就花完了。一年前,弟弟也犧牲了自己。但如今,家里除了多了兩個虛弱的人之外,一切都沒有變化。
賣腎中介最喜歡探訪的地區是赫拉特郊外的戰爭難民營,這個部落是從外省逃難來的,幾乎一無所有。作為難民,他們沒有土地,不能做生意,更得不到政府救濟。
賣腎的吸引難以抗拒,村子里有20多家人賣掉了腎。一家在餐廳打工的五兄弟,全部賣掉了腎,最小的只有18歲,最大的32歲。
“我們別無選擇,”兄弟之一說,“我們被迫去賣腎,如果有其他出路,我連一塊指甲都不會賣。”
但是沒有人幫他們尋找出路,政府無視他們,讓他們進入不斷“割肉”換錢的死循環——賣了腎、再賣角膜、賣睪丸、賣血、賣嬰兒,直到每個家庭都有那么幾個犧牲者,被盤剝殆盡扒皮抽血后死亡。
議員馬赫迪·哈迪德
新一代人卻面臨著成年后一樣的故事走向。當你身上的一切都可以換錢,這意味著,你就變成了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你躺在床上,看著買家花了極少的價錢重獲新生,醫院和中介數錢數到手軟。人人都有體面地生活,除了賣腎的人。
你的悲慘,與他們無關
Loqman Hakim就是這家賣腎中心所屬的醫院,管理者吹噓著他們在腎臟移植上的成就。這是該醫院最大的經濟來源,每年吸引阿富汗各省的富人,甚至移民歐美的阿富汗僑民趕來消費。
在他們看來,這個充滿苦難的城市,只是一個永遠有新鮮器官供應的冰柜而已。何況,換腎手術費只有美國的二十分之一!!!
一名36歲的買家興高采烈地介紹:“我花了3500美元就從一個陌生人那里買了腎,給了經紀人80美元的傭金,一般腎的價格要4500美元呢,我撿到便宜了,而且現在恢復得很好。”
由于在阿富汗,名義上買賣器官的非法的,但捐贈器官是合法的。于是醫院會委托中介去挖人找腎,與貧窮的賣腎者談攏價格,讓他們答應與醫院簽署名義上的捐贈協議,再私下結算。
至于中介用什么手段找到他們想要的腎,偷搶拐騙,按照這家“阿富汗腎移植創始人”醫生法里德的話說:“與我們無關。”
有記者質疑他們在剝削窮人,而他竟然反駁說:阿富汗人為了錢肯賣掉自己的兒女,賣個腎算什么?我們在這可是在救人。
中介也是如此,當一名中介光明正大的向人遞出印著“賣腎經紀人”的名片時,大家似乎不太驚訝。
“在阿富汗,連替人暗殺的殺手都能自信掏出名片,這算什么?”
古人云“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道德感和人權在極度貧困與貧富不均中消失。
赫拉特只是阿富汗貧困陷阱的縮影。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阿富汗的貧困人口在2020年會超過70%。政府積貧積弱,大量依賴外國援助,國內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公共安全管理系統,醫療系統建立在放棄了最脆弱群體的基礎上...
這樣的絕望之境里,一旦人體被盯上做賺錢的工具,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阿富汗的賣腎業是如此,烏克蘭的代孕業是如此,越南的新娘買賣,東歐的性奴販賣,都是如此。
當越來越多的民眾賣掉器官和身體,當人數多到整個國家被稱為“歐洲子宮”“世界妓院”時,國將不國,無以立足于世界。
印度的賣腎業也非常發達
我國也見證過全村賣血,賣器官的慘劇。在80年代到90年代末的困難時期,曾有一批這樣的“賣血村”,“艾滋村”。
青海,安徽河南等地就曾因地處干旱山區,難以耕種持家,導致村民集體賣血為生。黑市血販子用不衛生不消毒的輸血管,挨家挨戶抽血。
一名29歲賣血為生的男子 圖源:bbc
54歲的孫女士為了供三個孩子上學,和丈夫不得不選擇一次次賣血。每次得小幾百塊錢,用完了就再去賣,常常兩人需要很長時間恢復身體。
有時候賣血頻率太高,他們體內的血液質量已經無法達到醫用標準。但為了錢他們會找更黑心的商販,低價購買他們不合格的血液。
不久后,夫妻二人像很多村里的賣血者一樣,都因不衛生的輸血,感染了艾滋病,丈夫去世,妻子則痛苦地拉扯孩子長大。不能再賣血,卻也喪失了很多工作能力,他們寸步難行。
而這些村里,有的甚至可以達到80%的村民都是HIV攜帶者或艾滋病人。情況被曝光之初,一度引起全國的震撼。
"艾滋村"文樓村的患病村民
我們沒有袖手旁觀,既然販賣器官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養家渠道,那就由國家來指路。
十幾年來,這些村子成為了國家扶持的重點對象。以青海下北山地區為例,為了讓村民不再賣血,先是修路,要把閉塞的農村打開,反復勸說有能力的人外出打工闖蕩。
圖源:新華網
還要引水利,讓旱地有變成農田的條件。然后教當地農民選擇合適的農作物和耕種方法;比如2011年時,青海向幾個“賣血村”推廣了更有效率的全膜雙壟種植技術,而且化肥和技術都會免費提供給農民們。
農村的教育和醫學知識普及也在計劃范圍內,同時全國嚴打販賣器官黑產業。
圖源:騰訊新聞
幾十年的堅持下,眾多賣血村,都不再以賣血為生。一些人外出打工,一些家庭種土豆,養山羊就能獲得不錯的收益。而因賣血造成的艾滋村,可以免費獲得艾滋病藥物,獲得補助。
一位患者村民的免費就診卡 圖源:新華網
雖然很多家庭還算不上富裕,但至少在努力下,我們給了另一些人可以不用出賣身體、器官就能活下去的方法。
圖源:騰訊新聞
當然這背后絕非簡單的幾句話,《山海情》中的主角們苦口婆心挨家挨戶勸說,手把手教學種植新作物,才把“干沙灘”變成“金沙灘”。其中國家財政支持,基層用心落實,民眾不放棄一個都不能少。
圖源:豆瓣
阻止器官販賣,人口販賣在一個國家蔓延,需要的同樣是這些。而如今,非法販賣,包括代孕在國內仍有漏網之魚,阻止這樣的黑產業擴大發展,仍然是永恒的主題。
畢竟誰也不希望阿富汗的今天,變成我們的明天...
金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