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改變生活 · 科技引領(lǐng)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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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陳皮”寫進了不少新冠防治的中藥方子中，盡管線下購物不方便，但“陳皮熱潮”還是在不少電商平臺上興起了。筆者在各大電商平臺檢索了一下“新會陳皮”的銷售記錄，前20位標榜“新會陳皮”的商家中，單品月銷量都有“5000+”，可謂成績喜人。同樣
由于“陳皮”寫進了不少新冠防治的中藥方子中，盡管線下購物不方便，但“陳皮熱潮”還是在不少電商平臺上興起了。筆者在各大電商平臺檢索了一下“新會陳皮”的銷售記錄，前20位標榜“新會陳皮”的商家中，單品月銷量都有“5000+”，可謂成績喜人。
同樣，新會陳皮的線下市場也隨著疫情的緩和而漸漸恢復(fù)生意。五一小長假期間，筆者老李來到新會陳皮村以及廣州的芳村茶葉市場走訪，雖說是疫情期間，但也不影響前來采購陳皮的人們。
筆者是芳村茶葉市場的常客，對比清明小長假，五一假期的人氣已經(jīng)明顯恢復(fù)了很多。而很多出售茶葉的門店中，都有擺設(shè)有“新會陳皮”的字樣，其中，與新會陳皮相關(guān)的柑普、小青柑、三寶茶等等也成為不少商家老板力銷的產(chǎn)品。
新會陳皮村
一問之下，店主們也都紛紛表示這些十年以上的老皮，都是從“新會”柑場直接進貨的，絕對“高保真”。當筆者說希望大量采購15年到20年的皮，是否存貨充足時，很多店主也表示貨量不成問題！
而在江門新會知名的陳皮交易集散地“陳皮村”，也迎來了疫情之后的第一波人流小高峰。對比清明節(jié)假期的冷清，陳皮村的商家和餐飲門店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營業(yè)，游客也不少。但跟芳村市場同樣的問題和答案，在陳皮村也在發(fā)生。
姑且不說陳皮的真假，也不說“無限量供貨”是否符合現(xiàn)實，先看看筆者的知道的一些基于新會陳皮的行情吧！
新會柑的種植歷史
八百年以前，新會茶枝柑祖先們生長在新會古兜山上，而后被移植到新會會城周邊進行大規(guī)模的栽植。
而在文學(xué)史料上，宋元時期就有新會柑種植的“證據(jù)”——宋末元初詩人在憑吊崖山之戰(zhàn)時寫道：“天涯客鬢愁成縷。海上傳柑夢中去。今夜上元何處度。亂山茅屋，寒爐敗壁，漁火青熒處。”詩中提到的“海上傳柑”是宋人元宵時節(jié)的習(xí)俗，崖山之戰(zhàn)發(fā)生前二十天左右正值元宵節(jié)的時日，而此時的新會還沒有被元軍侵占，因此推測所用柑就是“新會柑”。
新會自宋元時期就屬于廣南，《雞肋編》記載：“廣南可耕之地少，民多種柑橘以圖利。”宋元時期，新會種植柑橘雖未有明確的文字描述，但是新會所在的廣南已盛產(chǎn)柑橘，由此可知，新會在宋元時期肯定已有柑橘種植了。
到了清代，新會甜橙（大澤、雙水）已成貢品。解放前，多種于西江、潭江下游；解放后，發(fā)展上山種柑桔。 1936年，新會柑桔橙面積已達7.2萬畝，總產(chǎn)7.7萬噸。
根據(jù)可查的《新會縣志》資料記載，抗戰(zhàn)期間，饑荒所致，新會地區(qū)的柑桔橙被砍掉三分之二，直到 1954 年才恢復(fù)種植面積38萬畝。此后多年，由于“以糧為綱”，大砍柑桔橙， 1962 年種植面積僅17萬畝。
在近代歷史中，新會柑最早的大規(guī)模種植熱潮出現(xiàn)在1984年。在新會政府的推動下，1980-1990年期間新會柑的種植面積急劇增加，到1989年已達14萬畝。
但好景不長，這批柑樹尚沒步入十年老樹的門檻時，由于發(fā)展速度過快，導(dǎo)致的賣柑難、柑園棄管失管以及1993年的“黃龍病”爆發(fā)，龐大的新會柑以及陳皮產(chǎn)業(yè)幾乎陷入了“停滯的三年”（柑樹一般需要3年以上才會掛果），到1996年新會柑種植面積驟減到700多畝！
直至2008年，逐漸新會柑種植熱情回暖，但當時也只有大約4000畝。推算產(chǎn)量，畝產(chǎn)3000斤果（僅為合計產(chǎn)量，那時沒有特意區(qū)分青皮、二紅、大紅皮），按100斤果出5斤陳皮來測算，也僅有300噸皮。
但凡“道地藥材”都不可能“無限量”供應(yīng)
古人對道地（道地，即“可以明確說出產(chǎn)地的有名當?shù)靥禺a(chǎn)”）藥材的推崇，體現(xiàn)在他們的用方之中，因此有了“用藥必依土地，所治十的九”之說法，就是用正宗地道的藥材，效果可以事半功倍的意思。
新會地處北半球亞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區(qū)，位于廣東珠江三角洲西南部。這里河海相連，水利發(fā)達，交通方便，鄰近港澳，地緣優(yōu)勢突出，是物流的天然中心。這里地理條件獨特，北有圭峰山，南有古兜山，依山面海，西江和潭江貫穿全境，其水系滲透全域，擁有虎跳門和崖門出海口，堪稱珠三角的福地。
這里兩江匯聚、三水融通、咸淡交融，形成以銀洲湖為核心的潭江兩岸沖積平原帶和南部濱海沉積平原新墾區(qū)，也就是新會民間流傳能看見熊(音mi)子塔的地方“圍田區(qū)”。這里地勢開闊平坦、土地肥沃、土層深厚、水源充足、排灌方便，是柑橘的起源中心之一和適宜栽培區(qū)。
以新會地產(chǎn)茶枝柑所生產(chǎn)的新會柑為原料，以“對稱二刀”、“正三刀”或“丁字二刀”開皮制作翻曬的工藝，“冬前好天氣，失水軟翻皮；自然陳曬制，晾曬不遲疑”，并在新會的自然環(huán)境下，陳化三年以上的，才能被稱為正宗的新會陳皮。
但“陳久者良”的老陳皮特征，也被一些商家利用了起來，以加濕、烘干、染色等等加速甚至偽造陳化的方式來制造“老皮”，更可惡的還有，當被問起為什么跟正宗新會陳皮有差別時，不法商人也美其名曰“偽造手段”為“濕倉陳化”！
按照筆者上文資料已經(jīng)十分明確，十年以上的新會陳皮，由于當時客觀條件的限制，新會地區(qū)的產(chǎn)量根本無法滿足目前老皮的市場需求，更不用說再往前到20年甚至30年的皮了。
根據(jù)筆者的了解，目前市面上大部分商家手中的“5年”以上的新會陳皮存貨也不會多，一是因為新會柑的成本在2015年采購價格已經(jīng)高達5元/斤，大約100斤（500元）鮮柑才可以出4斤新皮（不含人工成本已經(jīng)高達125元/斤），在保存多年后計算損耗高達30%以上！
也就是2015年的100斤柑制成的陳皮，到了2020年的“5年皮”只剩下3斤不到，其成本就高達200元以上，如果商家還需要盈利，還有倉存、人工管理等等，正宗的5年陳皮的價格起碼需要400元以上。
同時不少柑農(nóng)也表示，2010到2015年期間的新會柑，有“四成”以上的產(chǎn)量都被東莞“炒家”買走，加上新會陳皮的交易頻繁，市面上15、20年的新會陳皮存量幾乎少之又少，如果行家之間采購，還需要從真正的老皮藏家手中高價回購！
打不了的假？因為沒有“標準”！
現(xiàn)在市面上確實存在著兩種陳皮：自然陳化新會陳皮和工藝陳皮。
所謂“工藝皮”，就是造假、造舊的“偽新會陳皮”。“造假皮”一般都是用外地柑，有香精、泡發(fā)、烘干等方式讓外地皮快速裝色，增加香味。用這樣的造舊方法，3個月時間就可以快速實現(xiàn)5年10年15年不等陳皮的外觀，然后再以幾十元到百元一斤的批發(fā)價，打包批發(fā)給商家、網(wǎng)店等，這些網(wǎng)店和商家只需要負責把這些陳皮裝入精美的禮盒或者玻璃瓶中，即可實現(xiàn)售價翻數(shù)倍。
更可悲的是，因為“真皮”沒有鑒定標準，也就意味著對“假皮”的銷售行為也無法約束，這是目前新會陳皮面臨的一大難題！
一位揭發(fā)新會某知名陳皮企業(yè)造假而陷入官司的自媒體作者“書卷彎刀”就曾經(jīng)透露，陳皮造假的環(huán)節(jié)都在不同地方完成，很難實現(xiàn)“取證”。
因此，這些陳皮是否“正宗新會陳皮”，全靠廠家和商家自覺“上報”——他們說多少年，就是多少年，而且不接受反駁，你也無法檢測！很多人也許會說可以用“碳14同位素”檢測啊，其實這些檢測也都是“萬年”為單位的計算的，區(qū)區(qū)一塊陳皮的年齡，也真是“殺雞使牛刀“！
對于筆者這樣的老手來說，鑒別真假新會陳皮，也只能是依靠外觀的經(jīng)驗，以及品嘗其味道等手段來綜合判斷。
對此筆者也認為，如果沒有“標準”，新會陳皮就沒有未來可言。在暫時還沒陳皮的檢驗標準和陳化標準時，應(yīng)該先建立起了企業(yè)標準：即種植標準、加工標準、收儲標準、定價標準和交易標準。
但遺憾的是，正如去年網(wǎng)上炒得沸沸揚揚的某知名新會陳皮品牌“XB堂”事件，也正因為缺乏科學(xué)的鑒定標準，案件從“如何證明打假”變成“如何侵犯名譽權(quán)”的討論。而更遺憾的是，根據(jù)南方都市報的報道，迄今為止無論線上還是線上，新會陳皮行業(yè)協(xié)會還沒有對任何一家陳皮企業(yè)進行過處罰。
這是否意味著，即使消費者買到了“假的新會陳皮”，也無法可依，最終不能追究不法商人的責任呢？
作者：《新會陳皮調(diào)研手記 》李嘉圖，資深媒體人，新會陳皮愛好者以及研究員。如對老李收藏的新會陳皮感興趣，可留言交流。
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