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ia一墩難求。在北京王府井工美大廈旗艦店，排起了望不見頭的長隊，許多人提前12個小時，頂著零下溫度通宵排隊，只求買到一個冰墩墩，即便如此依舊全網斷貨，價值33950元的黃金版冰墩墩也已售罄。全網強烈要求“一戶一墩”。排隊人群中不乏斂

作者| Mia

一墩難求。

在北京王府井工美大廈旗艦店，排起了望不見頭的長隊，許多人提前12個小時，頂著零下溫度通宵排隊，只求買到一個冰墩墩，即便如此依舊全網斷貨，價值33950元的黃金版冰墩墩也已售罄。全網強烈要求“一戶一墩”。

排隊人群中不乏斂財黃牛，在一條招募黃牛的消息中寫道“要求從頭天8點排到第二天11點，日結220元”。隨著“平安北京”宣布三名黃牛被逮捕，有黃牛悄悄刪去了相關朋友圈，或是“閱后即焚”、定時刪除。

冬奧會和冰雪經濟如火如荼，近日熱搜話題也被谷愛凌和冰墩墩兩分天下：最近5天時間內“冰墩墩”上了70多次微博熱搜；在抖音上，冰墩墩相關話題播放量已破53.6億次，衍生出“冰墩墩妝容”“冰墩墩特效”等多個播放量破億的話題，連帶著帶火了用橘子皮制作“橘墩墩”、用玻璃樂高自制或是3D建模打印冰墩墩的短視頻教學。

隨著“冰墩墩自由”被熱議，這位開年第一頂流走紅，帶動相關上市公司漲停，背后藏著怎樣的社交貨幣流行密碼？近日引發熱議的“扮演者開口說話”“脫皮現身”事件引發塌房下頭，又是如何違背了虛擬IP運營的基本要求？

社交硬通貨？“冰墩墩”炒至1500一個

毫無疑問，冰墩墩是今年最火的社交硬通貨。無數晉身“有墩一族”的年輕人在社交媒體上曬出了自己的“墩”，沒有買到它的也要想辦法和雕塑合照。

不少身在北京的打工人均表示，最近接到了遠方親戚朋友的問候：“可以幫忙代購冰墩墩嗎？”策劃阿困提到，最近領導要求他大量采購冰墩墩，作為送客戶的禮盒。冰墩墩成為聯絡感情的利器，打開話題的鑰匙，無往而不利的社交貨幣。

有娛樂營銷公司敏銳地嗅到了熱度，還將“入職成功即送冰墩墩”寫進了招聘啟示當中。眾多網友和KOL加入了玩梗序列，有的將玲娜貝兒的臉和冰墩墩的身體P在一起，成為“玲娜墩子”，一些令人迷惑的飯圈亞文化也悄然入侵，冰墩墩甚至有了自己的CP粉，爭論著冰墩墩和雪容融到底是不是官配CP。

“我們至少從2019年就開始賣了，那時候貨架擺得滿滿的也沒人買，有時一個月只賣出一個鑰匙扣，現在貨架每天都是空的，銷量往保守說，也是翻了十倍。”有店面工作人員表示，公司已經特意將一層設計成了冬奧主題概念，據他們所知，冰墩墩的身體和外面套的殼子來自不同的供貨商，由奧組委統一授權。

另外，冰墩墩已然登上亞馬遜熱銷榜第一，且已全面斷貨。筆者向黃牛詢價得知，原價298元一個、22cm高的冰墩墩已經被炒至1200元一個，甚至1500元一個。即便買不到玩偶大件，鑰匙扣、洗手液等小件也受到歡迎，并出現了不同程度溢價。

從兩年前的無人問津到“真香”，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在張藝謀執導、憑借二十四節氣中國之美而刷屏的北京冬奧會開幕式上，“冰墩墩”帶舞獅隊登場，首次熱度上漲；此后進一步火爆出圈，與“冰墩墩海外粉頭”、日本記者辻岡義堂的大力安利不無關系，后者現在被昵稱為“義墩墩”，近日綜藝中呈現“義墩墩與冰墩墩貼貼”片段大熱，再加上摩洛哥親王表示要帶兩只回家，外國友人的喜愛，微妙地擊中了國人的民族自豪感，以及在冬奧會中共襄盛事的參與感；此后社交媒體、小紅書、抖音等平臺進一步熱度發酵。

類似的爆款刷屏事件并不陌生。從眾心理下，“人無我有”的獨特稀缺感、擁有溢價單品的虛榮心被社交媒體曬照放大，當代“郁金香效應”掀起一場冰墩墩浪潮，相似場景也曾發生在玲娜貝兒、B&C面包、Lady M蛋糕等網紅溢價單品身上。在全網刷屏的流量狂歡過后，這類網紅單品生命周期也往往是短暫的，因此更需思考如何將網絡情緒持續化。

從資本市場的角度來看，這只套著冰殼子的圓圓熊貓不僅銷量狂飆，而且帶動了上市公司業績和股價。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北京冬奧會特許生產商共29家，特許零售商共58家。包括元隆雅圖、文投控股、王府井、中體產業、菜百股份等多家上市公司，其中，元隆雅圖、文投控股，兩家公司同時擔任特許生產商和零售商。此外，中國銀行、安踏、中國聯通、中國石油、中國石化、中國郵政等企業也開通了特許商品的實體零售渠道。山西證券表示，預計整個冬奧周期，特許商品收入將突破25億元。

東方財富顯示，北京冬奧概念板塊目前有 73 只個股，涉及場館建設、交通和能源配套、賽事傳播、贊助供應商、技術支持以及特許商品銷售等多個環節?！?strong>冰墩墩概念股”在冬奧會概念股中表現強勁，2月7日至9日，元隆雅圖、文投控股連續三日開盤即漲停，另一特許零售商菜百股份上漲約15%。

“皮下開口現身”引發爭議：虛擬IP運營任重道遠

看起來，冰墩墩的成功是“萌經濟”當道下，一場皆大歡喜的多贏。

然而就在近日，意想不到的塌房事件接連發生。一條廣泛流傳的視頻顯示，在央視CMG的訪談里，由記者扮演的“冰墩墩”，與運動員對話，聲音聽起來是一口東北大碴子味的男性，后面還有脫下人偶服、露出真實面目等“幻滅”場景。

另外，一位網名為劉阿liu，在開幕式當天扮演“內膽”的男性在抖音、小紅書上曬出了自己的個人照片，配文為“冰墩墩本墩冬奧會完成任務啦”，并回復評論稱“您看有人來說我們違反規定嗎”“因為可以發所以發”，對“但我還不想看到冰墩墩皮下啊嗚嗚”的評論回復道“我不配嗎”。引發爭議后，該扮演者目前已刪除內容，并進行了解釋。

眾多網友評論直呼“幻滅”“下頭”，不少粉絲質疑：“是覺得賣得太火了，想讓大家下頭嗎？”“蜜雪冰城的雪王也比他敬業吧？”

@北京2020冬奧會官方賬戶對此回應稱，“那是假的”。剛剛誕生的頂流IP由于運營不當而遭遇危機，接下來更可能面臨一系列類似的運營問題。

根據國際奧組委的規則，吉祥物不能有性別的差異，如果發出聲音就很容易分辨性別，所以北京冬奧組委在與制片方簽訂協議時，就把“使用冰墩墩、雪容融形象時不能說話且應當性別中立”條款寫進去。因此動畫電影《我們的冬奧》中吉祥物“冰墩墩”和“雪容融”現身時，只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放眼國內外，虛擬IP扮演者不能露臉、發聲似乎是一條普遍的準則，在“正面連接”的《和玲娜貝兒當同事》一文中提到，“迪士尼規定每個角色的簽名也有固定的樣式，在神奇世界里，米奇只能有一個”，以及“不能讓游客意識到人偶里面是人”。新聞報道顯示，2019年，香港迪士尼小熊雪莉玫的扮演者中暑暈倒，工作人員攙扶她離場卻沒有第一時間摘下頭套，一切為了“保護神奇”而服務?！?strong>這些近乎嚴苛的做法，正是迪士尼王國將用戶體驗置于第一，注重IP長期開發的表現。

熊本縣的吉祥物熊本熊在2010年誕生以來，不僅帶動了周邊乃至整個國家的旅游，且在不收授權費前提下，每年還能帶來超1000億日元（約58億人民幣）的營收。其擬人化特征使得整個IP無比真實鮮活。熊本熊始終嚴肅對待著“熊本縣營業部長、幸福部長”的公務員職位，還會每天在社交軟件上更新動態，政府為其召開發布會，策劃了“熊本熊失蹤事件”和“熊本熊消失的腮紅”兩起事件。其人設、出差行程等都會絕對保持一致。面對天皇皇后訪問涉及扮演者的問題時，工作人員的反應是“要保護孩子們的夢”“熊本熊就是熊本熊呀”。

由此能夠總結出的是，在虛擬IP運營過程中，需要緊跟時事強調互動、在社交媒體上統一人設、通過影視綜等多種載體增強文化創意特色，不斷強化大眾對吉祥物的認同和喜愛。

歸根結底，虛擬角色吸引人的地方在于穿越二次元與三次元之間的魅力，沉浸式體驗感和真實感至關重要，任何打破受眾幻想的行為都將反噬IP本身。此前有人在虛擬偶像女團A-SOUL貼吧發布帖子稱b站另一位Vup小粒Q疑似為向晚的中之人，一度引發圈內震蕩，團隊立即意識到了嚴重性，多方澄清最終才渡過危機。

上述“主動拆房”的“冰墩墩開口現身”事件，暴露出了團隊運營的不規范不專業。同時，該事件也帶來了警示：想要讓冰墩墩這一IP爆發出更長遠多元化的價值，IP可持續化運營仍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