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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在四川中江縣一個偏僻的小村莊,一個白發老漢正在給一位黑發年輕女子梳頭。老漢看起來至少有60歲了,又瘦又小,頭發全白了。女子卻只有30多歲的樣子,而且神情木訥,有些不太正常。兩個人擠在一間如同豬圈一般的狹小屋子里,屋里又臟又亂,房
2012年,在四川中江縣一個偏僻的小村莊,一個白發老漢正在給一位黑發年輕女子梳頭。
老漢看起來至少有60歲了,又瘦又小,頭發全白了。女子卻只有30多歲的樣子,而且神情木訥,有些不太正常。
兩個人擠在一間如同豬圈一般的狹小屋子里,屋里又臟又亂,房頂還漏風漏雨,連窗戶都沒有,所謂的床,就是一塊臟臟的木板,地上還堆滿了爛磚頭。
這一對看似父女一樣的組合,竟然是一對夫妻。
在記者的鏡頭下,老漢邊給女子梳頭邊低頭問女子:
“何成慧,你嫁不嫁給我?”
“不嫁。”
“我嫁給你要不要得?”
“不要。”
“愛不愛我嘛?”
“不愛。”
老漢一直笑著,女子卻始終沒什么表情,只是機械地回著老漢的話,果斷地拒絕中,卻隱含著某種倔強。
記者覺得奇怪,越來越覺得這對夫妻之間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老夫少妻的怪異組合:豬圈里的貧困“夫妻”
2012年的3月,四川省中江縣太安鎮月亮井村來了一位外鄉人,他是來這里支援扶貧的。這個小村莊四面都是山,十分偏僻,村民受教育程度也都非常低,讀完高中的都特別少。
就在這里,他見到了一對特別奇怪的夫妻,這就是倪天國和何成慧。
男方倪天國已經55歲了,須發盡白。女方何成慧顯然還年輕得很,卻精神一直不太正常,很多時候唯唯諾諾地,對丈夫倪天國言聽計從,但卻很少見到夫妻兩人一起正常交流,只見到女子喜歡讀書寫字,寫的字還被全村人夸贊,顯然文化水平不低,和連學都沒上過的倪天國顯得格格不入。
兩人住的地方更是讓人看了難受:一個顯然像豬圈一樣的地方,擺了一張木板,木板上用臟舊衣服胡亂堆了堆,連干凈一些的被褥都沒有。床底下還堆放著各種爛磚頭和鐵皮,屋頂上漏雨漏風,四面墻也到處都是破洞。
哪怕月亮井村本身就是個貧困村,但像倪天國家里這樣凄慘的情況,也算是村里頭一份的存在了。
一個會讀書寫字的年輕女子,和一個大字不識年過五旬的白發老翁,外鄉人懷疑女子是被拐賣過來的,但又不能完全確定,于是他心里懷著疑惑和不忍,向四川電視臺打電話提供了線索。
如果不是,就當是扶貧救助了,如果是,那女子或許能靠此得到解救。
緊接著,記者的到來,竟一下子揭開了一件隱藏了17年的驚天秘聞。
二、隱藏17年的秘密:天降嬌妻
剛一來到現場,記者就被面前的一幕驚呆了:
破爛不堪的小房間,儼然就是牲口住的地方,卻擠著老漢倪天國和他年輕的“妻子”何成慧。面對記者的疑問,倪天國說,這地方以前就是村里贊助給他養豬的,他把贊助款花光了,就把豬圈改造了一下,當成了住人的新房。
更讓記者目瞪口呆的是,這對老夫少妻就擠在一張破木板上睡覺。倪天國把自己的妻子何成慧抱到木板床上,當著記者的面就迫不及待地鉆進了被窩。何成慧一聲也不吭,不管是倪天國給她梳頭,還是讓她做什么,她都沒什么反應,但顯然也沒什么反抗。
記者疑惑之下采訪了附近的村民,卻發現了更多的“漏洞”。
“她就像個大學生一樣。”
“我說這個人高超,寫的字相當好!”
“不曉得是外語還是英語,她都寫得來。”
看著記者的到來,村民們圍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把自己對何成慧的印象都講了出來,言談間有著頗多的好奇。
原來,村民們也不知道倪天國和何成慧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17年前,村里又老又窮的倪天國,突然從外地領回來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媳婦,不僅眉清目秀的,還寫得一手好字,讓村里人大開眼界。除此之外,她還會說外語,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一樣。
還有年紀大點的村民透露,何成慧剛來的時候常常逃跑,就有人看見倪天國拿著個繩子或者鎖鏈,把何成慧鎖在家里養雞鴨的屋子里,從這之后,何成慧的精神好像就開始有問題,慢慢就不太正常了。
記者聽得頗為憤怒,問村民為什么沒有人報警。一連問了好幾個村民,村民們嬉笑著走開,才意識到這里的人文化水平大都不高,也沒什么法律意識,都覺得男人管教自己的婆娘,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
甚至有和倪天國相熟的村民看到逃跑的何成慧,還會主動把她抓回去帶給倪天國,讓他管好自己的媳婦兒,別再跑了。
問到這里,記者基本已經確定:何成慧一定是被拐賣到這里的,因為地方太過偏遠,她又被折磨得精神失常,所以慢慢失去了自救能力,于是就在這里生活了整整17年!
為了驗證消息的真實性,記者決定單獨采訪何成慧。
一開始,老漢倪天國一直待在記者和何成慧附近,當記者用英文試著問何成慧問題的時候,何成慧一言不發,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往旁邊瞅,當記者問她“在瞅什么”的時候,她又什么都不說,然而眼里的驚恐卻并未消失。
“你瞅什么呀?”記者問。
“沒瞅什么。”何成慧說。
“你怕什么呀?”
“沒怕什么。”
眼看著什么都問不出來,記者找了借口把倪天國支走,現在只剩下了何成慧自己。
“丈夫”倪天國一走,何成慧顯然放松多了。
面對記者語氣溫和的引導,何成慧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家庭信息,包括自己父親的名字,自己的家庭住址,家中情況等等,何成慧顯然都清清楚楚,而且說話時邏輯清晰,并不像癡傻的樣子。
然而當看到丈夫倪天國回來的時候,何成慧立馬住口,任憑記者怎么問,她也不愿意說了。
三、親生父母拿錢尋上門來
無奈之下,記者根據何成慧口中提供的信息,趕緊來到了四川重慶尋找何成慧口中的父親——何開志,卻得知何開志一家早就搬走了。
但幸運的是,通過鄰居的幫助,記者一行人還是輾轉聯系到了何開志一家。
一聽有女兒的消息,何開志情緒激動不已。記者約他在酒店見面商談這件事,還沒到約定時間,何開志就帶著妻子早早在酒店等候了。
當記者把采訪時拍下的何成慧的照片遞過去后,何開志和妻子立馬確認:這就是自己的女兒!
“是的是的是的!”“絕對是!”
夫妻倆老淚縱橫,看著照片越來越激動,哭得話都說不全了。
原來,女兒丟了十幾年,何父何母早以為女兒不在人世了,沒想到女兒竟然還活著,今生竟然還能遇見。
可為什么女兒活著,卻這么多年都沒有回家呢?
怕何開志聽到實情傷心,記者此時并沒有把何成慧被拐賣的真實情況告知給何父,只是說了何成慧的現狀,并希望和何家人一起,去四川省中江縣太安鎮月亮井村探望女兒。
當一行人來到倪天國和何成慧所在的破落小屋時,何開志情緒徹底崩潰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你們過的這是非人的生活!”他回頭激動地質問倪天國,嘴里一再念叨著這些話,眼眶在看到屋子的那刻就立馬紅了。
當倪天國看到何開志和妻子女兒以及記者一起到來之后,明白事情已經敗露,此時見何開志情緒激動,倪天國怕自己再遭懲罰,忙跑到何開志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嘴里不停地叫著:
“爸爸,爸爸!我錯了。”但還是一直狡辯著:“要不是我收留她,她早就不一定怎么樣了。”
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還大幾歲,滿頭白發的老頭跪著喊自己“爸爸”,何開志臉漲得通紅,臉色難看得很,憋了半天也實在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后終于說出一句:“要不是你還是個好人,今天我要給你打死!”
何父最后給倪天國留下1000塊錢,也算是可憐他家里這情況,默認了倪天國口中的“照顧”。
但實際上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以后女兒何成慧與倪天國就一刀兩斷,再也沒關系了。
倪天國也沒敢再追究什么,哪怕他不懂法,也隱約知道自己做的是不對的事,甚至明知何成慧的家在哪兒,依然故意阻止她回家。
如今何家不主動追究,已經是他的幸運了,他完全不敢再多說什么。
原來,早在2000年的時候,倪天國就已經從何成慧口中得知了何成慧真正的家庭住址。但他根本就沒打算把何成慧送回去。
原因很簡單,因為何成慧,本就是他從人販子那里買來的!
“你當時為什么不報警呢?”面對記者的疑問,倪天國終于說出了當年“天降嬌妻”的真相:
四、17年——被鐵鏈鎖住的青春
倪天國是村里的老光棍兒了,平時就好吃懶做,因此家里面一直十分貧窮,從來找不到媳婦兒。
當人販子告訴他,只要花錢就能買到媳婦兒的時候,倪天國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他拿了120塊錢,從人販子手里領走了一個手腳都被綁著,嘴巴被一塊破布塞著,雙眼也被蒙上的女大學生,這就是何成慧。
看到眼前年紀比自己父親還要大的倪天國,以及身邊破破爛爛,簡直不能稱之為人住的屋子,19歲的何成慧哭著對倪天國說:“大哥,我求求你,你把我放回去吧!我知道你買我花了一百二十塊錢,我不會讓你賠本的!只要你把我放回去,我把我這幾年打工掙的錢都給你,我還可以跟我爸媽要,你要多少都行,求求你了!”
“哼,老子現在不要錢,就要媳婦兒。放了你?我去哪再找個媳婦兒!”
倪天國把何成慧丟到豬圈里,想著過幾天這女孩吃夠了苦頭,態度肯定就軟了。
沒想到過了幾天,何成慧依然跟往常一樣,哪怕已經沒啥力氣了,但還是不斷要求回去。
倪天國怎么可能會讓她回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媳婦兒,對方只是一個上學的弱女子,而自己畢竟是常年干農活的農民,就算身板看著不壯實,也比一個小女娃力氣大得多,何成慧根本反抗不了。
倪天國還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根鐵鏈,把何成慧鎖到了屋里。屋里連個逃生的窗戶都沒有,被鎖住的何成慧沒辦法求生,越來越絕望。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盡了所有的努力,嘗試了許許多多的方法——絕食,假裝愿意留下,卻趁著倪天國不注意的時候逃跑。
然而每次逃跑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村民們不止一次見到何成慧被倪天國揪著頭發提回來,一路哀嚎,慘得很。
這個地方實在太偏遠了,四面又都是山,倪天國又把她看得緊緊的,她常常還沒跑出村子,就被倪天國給抓了回去。
有一次,何成慧差點就要跑出去了。沒想到路上被一個村民看見了,村民把何成慧帶了回去,還跟倪天國“好心好意”地提醒說:
“看好你媳婦咯,可別再跑了。”
而每一次逃跑被抓回之后,迎接何成慧的都是一頓毒打。
漸漸地,何成慧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后來想跑也有心無力,徹底跑不了了。
其實何成慧剛來這里的時候,村民都感到很驚訝。最初倪天國天天把她鎖在屋里,不讓人知道。但時間久了,慢慢地就有村民看到了。
倪天國就謊稱,這是他在出門打工路上救下的一個女子,女子為了報恩,嫁給他做媳婦。
但村民現在都不太相信這個說法,私下里議論紛紛:哪有給媳婦帶著鐵鏈的?再說了,倪天國這個媳婦兒年紀也太小了,看著年紀就跟他女兒似的,倪天國老光棍兒一個,啥也沒有,女孩兒嫁給他圖啥呢?
更何況在慢慢的接觸中,村民發現這個女孩兒真不一般!她不僅會說外文,愛看書,寫得一手好字,說的話也和別人不一樣,文文氣氣的,就像是個大學生一樣。
但無論村民怎樣好奇,何成慧還是在這里一年又一年地住下去了。
日子久了,村民慢慢也就習慣了。而且在他們的認知觀念中,這畢竟是倪天國的家事,外人也不好插手太多。只能暗自嘆息:一個花季少女,怎么就跟了倪天國這樣的人?
或許是被打怕了,何成慧精神慢慢失常,后來她已經不太跑了。但她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清醒的時候,她依然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家庭住址,還有自己父親的名字。
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倪天國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他已經無數次從何成慧口中聽到了這些信息。
但他怎么可能舍得會送她回去!
當記者告訴倪天國,拐賣人口是犯法行為的時候,只見倪天國梗著脖子,帶著怒氣嚷嚷道:“我的就是我的。”聲稱只要逃跑就得打!報警是不可能報警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還說:“打不死的婆娘,曬不死的茄秧。要是鼓起脾氣了,你看打不打得死!老子把她敲死,哪個都打得死!”
這樣的倪天國,就像惡魔一樣折磨著何成慧,讓這個原本有著大好前途的女孩,在這閉塞又可怖的小山村,不見天日,斷絕了一切希望。
五、驚天轉折:女兒被拐賣竟然源于父親?
而17年后,何開志一家人剛一見面時,沒有喜樂融融,沒有親人團聚的美好,有的只是悲痛。
甚至一開始看到17年未見的父母和三妹,何成慧顯得有些冷漠和呆滯。
直到她的三妹拿出曾經他和母親還有妹妹的照片,看著眼前仿佛還存在于記憶中的畫面,何成慧的情緒終于開始激動起來,她忍不住抱著照片嚎啕大哭。
站在一旁的父親何開志更是泣不成聲。
更讓記者感到意外的是,回到家里,何開志竟然不斷地向女兒道歉。
“我對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呀!”
原來,曾經的何開志脾氣并不算好,性格也特別暴躁。尤其是當看著妻子一個又一個生下女兒時,有些重男輕女的他更是經常酗酒,有時候還會隨意打罵妻女。
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何成慧,從小性格就有些倔強。她害怕父親,也努力想要逃離父親的陰影,所以她從小就學習特別刻苦,想要靠著學習,長大后逃離這個家庭。
多年來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何成慧成功考上了四川綿陽科技大學。
那個年代的大學生可是稀罕物,何成慧成為了村里第一個大學生。
女兒的成就讓何開志也覺得面上增光不少,他開始留意到自己這個大女兒,心情也變好了很多,逢人就夸自己的女兒爭氣。為了給女兒湊那8000塊錢的學費,何開志甚至低下頭向親戚們借錢,最終東拼西湊,湊齊了學費送女兒去上學。
對于父親所做的這一切,何成慧心里是有感動的。但多年來留下的陰影,卻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夠消散的。
上大學之后,何成慧很少跟家里聯系,電話也不怎么打。到了寒暑假的時候,她就盡可能地出去打工掙錢,也不跟家里面要生活費。
然而就在她有一次打工回宿舍的時候,晚上天有些晚了,在回學校的路上,走過一個小道,何成慧頭上突然被悶棍砸了一下,醒來之后,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上腳上都綁著繩子。
是人販子將她打暈的。
再后來,她就看到了倪天國——她一生噩夢的開始。
“都是我對不起你呀!”想到這一切之間的聯系,何開志泣不成聲。
女兒在高三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一點心理問題,出現了輕度的精神分裂癥狀,精神有時候會略微失常。而這,正是自己帶給女兒的陰影!
何開志認為,正是因為自己當年的過錯,才導致女兒被人販子帶走,并且這么多年沒能成功自救。
何開志滿心后悔,說自己和妻子在女兒丟了后,找遍了四川很多縣市,但怎么都沒有女兒的消息,以為女兒已經遭遇了不測。經過那次變故,他的脾氣已經完全轉變過來,后來一家人一直和和睦睦,但大女兒卻怎么都找不回來了。
如今女兒終于回來了,卻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這都是自己這個為人父的過錯啊!
看著父親不斷的認錯,何成慧的反應卻有些遲鈍,好像聽懂了父親在說什么,又好像沒有完全聽懂。
看到這樣的女兒,何開志心里更疼了。
在接到何成慧回家后,何父何母就帶她去做了持續的康復治療,后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何成慧的精神狀況好了很多,也終于能夠進行基本的生活自理了。
看著女兒原本一個花季少女,如今卻成了這個模樣,何母還是每每傷心地落下淚來。
何開志心里更不是滋味,都怪自己當初做得不好,這才導致女兒寧愿在外打工也不回家,更因為曾經就有的精神問題,以至于17年都沒能成功跑出那個魔窟,竟然跟那樣的禽獸一起生活了17年,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心里怎么能過得去!
即便自己已經在女兒失蹤后完全改掉了脾氣,但曾經好好的女兒卻再也回不來了,一切都永遠回不去了。
懷著對女兒的愧疚,已經50來歲的何開志悉心陪伴女兒進行治療,拿起她曾經喜歡的東西,引導她慢慢回憶起以前的事。
他在用自己剩余的時間,盡可能地補給女兒已經缺失但本該擁有的父愛。
而對于倪天國,何開志選擇了不追究。這個人本該受到懲罰,天打雷劈也不為過。但何父最終選擇這么做,或許是看他日子也實在過得艱難,動了惻隱之心。而更重要的,或許他是怕漫長的官司再勾起女兒對這場噩夢的回憶。
就讓他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用余生來彌補對女兒的虧欠吧。
這樣一個好好的家庭,因為人販子的罪惡,還有倪天國這樣買妻人的自私,生生破碎,就是一輩子也難以彌補。
《盲山》里的情景不只一個,前段時間爆出的“鐵鏈女”事件,又把人口拐賣的話題再次重提。
真的希望所有的人販子都能獲得嚴懲,也希望那些受害者能早日回歸原生家庭,回歸親人的懷抱。
何龍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