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記者 汪青 商業銀行發行永續債“補血”正在加速。

6月12日，華夏銀行（600015.SH）發布公告稱，該行近日在全國銀行間債券市場發行了規模400億元的2024年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第一期）。

經濟觀察報注意到，截至目前，包括農業銀行、郵儲銀行、興業銀行、中信銀行、華夏銀行、江蘇銀行、廣州農商行和桂林銀行在內的8家銀行宣布發行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

永續債襲來

所謂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又稱永續債，是商業銀行補充其他一級資本的重要工具。

2013年起實施的《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對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提出了明確要求，而永續債作為一種有效的資本補充工具，有助于提高商業銀行的一級資本充足率和資本充足率水平。

華夏銀行此次永續債發行的基本規模為300億元，附不超過100億元超額增發權，最終發行規模為400億元，前5年票面利率為2.46%，每5年調整一次，在第5年及之后的每個付息日附發行人有條件贖回權。

以2024年3月末數據測算，華夏銀行本期債券發行完成后，該行一級資本充足率和資本充足率均提升1.31個百分點。一季報顯示，截至2024年3月31日，華夏銀行的一級資本充足率、資本充足率分別為10.75%、12.55%。

除華夏銀行外，還有多家銀行于年內發行了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6月5日晚間，農業銀行（601288.SH）發布公告稱，該行2024年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第二期）發行完畢，發行規模為600億元。募集所得資金將專門用于補充該行的其他一級資本，以增強其資本實力和風險抵御能力。

6月1日，廣州農商行發布公告稱，該行已完成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發行及上市，規模為120億元。該債券前5年票面利率為2.78%，每5年調整一次，在第5年之后的每個付息日附發行人有條件贖回權。債券所募集資金在扣除發行費用后，將依據適用法律和主管部門的批準全部用于充實廣州農商行資本。

4月底，興業銀行在全國銀行間債券市場成功發行了2024年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發行規模為300億元，票面利率為2.39%，用于補充該行其他一級資本。按照2023年末數據測算，興業銀行資本充足率（集團口徑）將提高0.41個百分點。

近年來，商業銀行永續債發行量相對較大。對此，光大銀行金融市場部宏觀研究員周茂華分析，隨著銀行業務的不斷擴展和監管要求的日益嚴格，銀行對資本補充的需求逐漸增加。永續債作為一種有效的資本補充工具，能夠滿足銀行對資本的需求，提升資本充足率，增強風險抵御能力。同時，永續債計入銀行的其他一級資本，有助于銀行優化資本結構，提升資本質量。

相較于其他資本補充方式，永續債的融資成本相對較低，在當前低利率環境下，銀行通過發行永續債可以獲得相對便宜的資金，降低融資成本，提高盈利能力。

此外，監管部門近些年也在鼓勵銀行通過發行永續債等創新型資本工具來補充資本，這種政策導向使得銀行更加傾向于選擇發行永續債作為資本補充的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投資者對永續債的認識和接受程度不斷提高，市場需求逐漸擴大，為銀行發行永續債提供了有利的市場環境。此外，投資者對銀行信用和未來發展的信心也進一步推動了銀行發行永續債的積極性。

對于此次永續債發行，華夏銀行方面表示，各類投資者踴躍認購，包括政策性銀行、全國性商業銀行、城（農）商行、基金公司、保險公司和證券公司等超過150家機構積極參與，認購倍數達2.36倍。為了滿足投資者的配置需求，本期債券行使了超額增發權，最終發行規模確定為400億元。

或迎發行高峰期

今年1月1日起正式實施的《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下稱《辦法》）對銀行資本補充提出了更高要求。《辦法》明確，商業銀行各級資本充足率最低要求為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5%、一級資本充足率6%、資本充足率8%。商業銀行應在最低資本要求的基礎上計提儲備資本。儲備資本要求為風險加權資產的2.5%，由核心一級資本來滿足。同時，商業銀行應在最低資本要求和儲備資本要求之上計提逆周期資本。此外，系統重要性銀行還應計提附加資本。

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末，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分別為15.06%、12.12%、10.54%。其中，城商行、農商行資本充足水平相較國有大行、股份行偏低。

有城商行人士表示，按照資本充足率的監管標準，商業銀行在資產擴張的同時，必須相應增加自有資本，以確保資本充足率保持在合理水平。然而，當前環境下，商業銀行普遍面臨凈息差收窄、中間收入減少以及整體盈利能力下滑的困境，這使得商業銀行通過內生增長方式補充資本的能力大幅減弱。在此背景下，商業銀行對外部資本工具的需求顯著上升，以彌補資本金的不足。“今年銀行永續債發行較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在2019年銀行發行的永續債將迎來首批贖回期。”上述城商行人士說。

根據中國債券信息網發布的《關于2024年投資人回售及發行人贖回的提示性公告》，中國銀行、民生銀行、華夏銀行、浦發銀行、工商銀行、農業銀行、渤海銀行、交通銀行、廣發銀行、建設銀行、臺州銀行、威海市商業銀行、徽商銀行、中信銀行、平安銀行等15家商業銀行于2019年發行的永續債，按照發行條款，在2024年迎來贖回權行權日。

興業證券固收研究團隊認為，未來銀行二級債和永續債放量依然是大趨勢，預計2024年銀行永續債的凈供給或在2000億元上下，考慮到期等額續作，永續債總發行量或將在7700億元上下。

周茂華判斷，目前銀行尤其是部分中小銀行的經營仍面臨一定壓力，綜合考慮國內寬信用環境以及部分銀行持續加大不良資產處置等因素，部分銀行對外源性融資需求仍較大。他預計后續部分銀行將運用多種資本融資工具充實資本實力，提升銀行抗風險和支持實體經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