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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大華(左2)和馮紹林(左1)在果園交流顏大華近日著實“豪”了一把,從紹興哈瑪匠機械有限公司馮紹林那里一口氣訂了數臺割草機、數臺運輸車和數臺升降平臺,都是日本貨,總價值上百萬元。“我最看中的是這臺升降平臺,我現在的桃樹樹形比較高,無論采摘和
顏大華(左2)和馮紹林(左1)在果園交流
顏大華近日著實“豪”了一把,從紹興哈瑪匠機械有限公司馮紹林那里一口氣訂了數臺割草機、數臺運輸車和數臺升降平臺,都是日本貨,總價值上百萬元。
“我最看中的是這臺升降平臺,我現在的桃樹樹形比較高,無論采摘和修剪都需要;不光是桃樹,在葡萄上更好,我的平棚架葡萄原來是站在地上操作的,高的地方還需要在下面墊個小凳子,有了升降平臺,我就可以弄個小凳子放在上面,坐在上面操作……放下來的時候還可以作為運輸車。”他指著正在演示的那臺價值12萬元的日本丸山MFH-P260升降平臺說。
“假如沒有項目補貼,這種升降平臺還要嗎!”我直截了當地問顏大華。在這之前,俞忠(張家港市作物栽培技術指導站副站長)就告訴過我,顏大華的鳳凰農業最近拿了一個江蘇省“機器換人”的試點項目,項目總資金140萬元,其中政府補貼70%。
“我原來在電動三輪車的基礎上自己改裝了一臺,一萬元就可以做一臺,同樣的效果。”顏大華笑著說。
“穩定性會差一點。”俞忠補充說:“說實話,如果沒有這個項目,他也只能將就著用了。”
從建園開始,顏大華已經“將就”了八年有余。2010年建園時買了大棚王,2013年買了1臺國產的果園管理機,2014年又買了1臺國產的風送式打藥機……
“這臺瑪斯特果園管理機是廠家送的,從2016年用到現在,開溝施肥,粉碎枝條,牽引植保機,特別適合50畝以內的小園子使用。包括后來我改裝的那臺風送式打藥機,噴出來的霧比今天看到的日本進口的丸山打藥機的霧還要細,完全是彌霧的。像以前我園子里的蚜蟲真的很難治,這兩年我用了這臺機械后看不到一個蚜蟲了,而且100多畝地2天就全部搞定了。”
“你覺得這些機器很實用?”我問他。
“很實用,唯一不好的就是國產的機器小毛病多,經常壞,但是畢竟便宜,中國人說的一開始能將就,就將就一下吧。”顏大華笑著答道,臉上洋溢著那種小米加步槍忽然換裝飛機大炮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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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我問馮紹林。他是賣家,而且是從國產機器轉到專營進口機械的經銷商。
“今天有人問我那臺拱形的打藥機多少錢,我說光噴頭就4500元,意大利進口的。然后他自己在三輪車上加了個桶,花了200元;再賣了汽油機和液壓泵,花了1200元;自己再做了一個拱形的噴霧裝置,大概花了不到4000元錢就能搞定。所以他覺得我的價格太貴。我本身就提供高品質的產品,高品質的產品肯定要配套高價格,但絕對不會走彎路的。我提供的不是有沒有的問題,我提供的是好不好的問題,你今年走彎路,你明后年還是要到我這里來……”
“這里我插一下,”我打斷了馮紹林滔滔不絕的論述,“比如升降平臺,顏大華剛才說了可以用三輪車改造,按照你的說法,他改造兩年后還是要找你買進口設備嗎?”
“這個就跟我自己買汽車一樣的。原來沒錢,買輛面包車將就一下;過兩年口袋里有錢了,我就買了輛好一點的轎車;以后如果更有錢了,就會買輛更高級的。如果我今天剛起步的話,一聽說他這個平臺要12萬元,但我整塊地的產出都沒有12萬,我去買他的12萬干嘛,我就從這300元的三輪車起步唄。”顏大華跟我解釋了買機器的心理。
“包括割草機也一樣,沒錢我寧愿找人割啊。”俞忠也附和道。
“我最早跟馮紹林認識是從買他的梯子開始的。我當時問他多少錢一張,他說500元一米,我說這么貴,算了,要么先弄兩張試試看吧。結果工人個個都在搶這個梯子,原來那個自己用不銹鋼做的梯子沒人用,又重又容易倒。我一看不行,趕緊又從他那里買了十幾張梯子。還有日本的剪刀,這些小東西,現在都是人手一把。”顏大華說。
“像剪刀、梯子這些財力能接受的,還是愿意買好的。”我大致明白了買家的心態。
“我兩個基地一共有一二十個工人,你叫我買一二十臺升降平臺,肯定不現實,我先從梯子開始,升降平臺我可以先買個兩三臺,上面的人采上面的果,下面的人就不用升降平臺了,我們采完后朝平臺一放。現在既然有了這個項目,那我就……”
“相當于你原先比較漫長的機械化道路,有了這個項目之后,就一下子就縮短了。”
“對!對!對!對!對!”顏大華一連說了5個“對”。
“我看資料介紹,發達國家的農民收入,60%是果園的收入, 40%來自于政府的補貼。”俞忠跟我說,“所以我一直呼吁要加強農業補貼,尤其是在農機上,要猛烈地補。其實對財政來說,這只是一點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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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賣出去的設備,是不是大部分都有政府補貼的?”我忽然對這個話題產生興趣,所以接著問馮紹林。
“大概60%,我的客戶中還有一部分不差錢的人沒有政府補貼也會買我的設備。”
“你不懂的,肯定不是他們自己花錢的,最后錢是補掉的,我可以說是100%。”俞忠更熟悉體制內的政策,所以他否定了馮紹林的說法。
“像我今年買的這些設備,我如果不說有項目,你也不知道的啊!”顏大華對馮紹林說。
“可能你們說的是對的。”馮紹林沒有爭辯,忽然話題一轉,聊起了日本和中國的收入和農機價格問題。他去年去過一趟日本,感觸頗深。
“日本的收入水平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是中國的10倍,在日本理個發要500元人民幣,咱們中國理個發就35~50元,也差不多10倍。像今天演示的履帶式割草機,日本的出廠價就是3.6萬人民幣,加上11%的關稅,再加上1500元的運費,我到手的價格就是4.1萬元,我賣4.5萬元你說貴不貴,都說貴。但我如果是賣4500元,你們還會說貴嗎?”
“人家的收入是我們的10倍,人家買個4萬元的東西相當于我們4000元的東西。假如我現在花4000元或4500元買這么好的割草機,誰不愿意啊!今天下午在這里我估計就賣了好多臺了。”顏大華也去過日本,所以對這個問題也深有感觸,“包括去年我朋友從日本帶回來的無損測糖儀,國內的價格是6000元,我叫他們帶回來只要3000元,剛好便宜了一半。”
“3000元相對于他們的收入來說……”我剛查過2016年日本農民年均收入是456萬日元(相當于人民幣27.4萬元)。
“也就相當于我們的300元。”顏大華接著說,“相對來說,他們的農機算是最便宜的東西。像人家的葡萄賣幾百元一串,農機卻這么便宜;到我們這里來,剛好反過來,收入又低,農機卻賣價高。”
“按你這樣算,以目前國內農業的收入水平,還是很難實現機械化。”說完,我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作者簡介
清揚,1991年畢業于浙江(農業)大學園藝系,南京農業大學碩士學位,高級農藝師,《中國果業信息》專欄作者,2014年12月創辦《花果飄香》微信公眾號,2017年11月入駐《今日頭條》,2018年11月獲“2018年度十大三農頭條號”稱號。
丁夕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