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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阿花“雙減”熱度未平,近日教育部又出了基礎教育綜合改革新政,這一系列教育改革組合拳的出擊,在家長圈可謂是激起陣陣波濤。但同時,當很多家長還困于“雙減”、困于如何提高英語、困于孩子的各種升學,擔心自己的孩子是否會成為被“分流”的那一批時,
文丨阿花
“雙減”熱度未平,近日教育部又出了基礎教育綜合改革新政,這一系列教育改革組合拳的出擊,在家長圈可謂是激起陣陣波濤。但同時,當很多家長還困于“雙減”、困于如何提高英語、困于孩子的各種升學,擔心自己的孩子是否會成為被“分流”的那一批時,有一部分家長正在將孩子培養成為多門語言掌握者。
他們未來可能會擇優選擇一門語言參加高考,也可能會去往法國、日本、德國……孩子多掌握一門語言,對于他們來說,是通往另一種文化、開拓思維和視野的一把鑰匙,同時,也是對未來選擇的另一條可能道路。
誰在學習小語種
他們在學習什么語言
周六上午不到九點,在高新區劍南大道的清鳳時代城,有很多的家長正牽著孩子匆匆忙忙走上三樓,這里聚集著書法、美術、音樂等培訓機構,還有一家叫語鯊的多語種語言學習中心,里面有包括德語、法語、西班牙語、韓語、以及日語的教學。
前臺的桌前印著每一種語言相對應國家的國旗
王羽的孩子今年9歲,讀四年級,在這里學習德語一年半了。她剛剛送孩子來上課,一會兒就準備去喝咖啡了。大學時期王羽學的是英語專業,但這并沒有讓她在孩子學習英語方面會更加的重視一些,相反,她不太喜歡英語,也并不想讓孩子去上英語培訓班。但孩子看見同班同學去上英語課,會主動要求去上。
一開始關于選什么樣的“二外”,她們并沒有考慮太多,只是作為一個曾經的英語學習者,學習英語對王羽來說實在是太普遍了,不過讓孩子多學一些也是她的初衷。后來因為孩子的爸爸喜歡德國,剛好,讓孩子學習德語也成了順利成章的事。“反正學什么都是學,為啥不先讓他學我喜歡的呢?”王羽打趣道。
于浩的孩子今年六歲,已經學習了一年多的法語,也是在這里學習小語種的孩子中年紀最小的那一批。于浩與妻子都是成都某高中國際部的老師,在孩子還很小時就已經開始進行英語啟蒙了,到孩子五歲時,聽、說、自然拼讀都學完了,他們會帶著孩子去各大機構做一些英語能力測試,結果也都表示孩子英語能力是優于大多同齡孩子的。
正在上課的孩子
由于在高中國際部工作,于浩從學校一位教心理學的外教老師那兒了解到:孩子在六歲以前學再多的語言都不會混淆。一是因為母語的強勢地位還沒有完全建立,二是這個時期學習語言孩子入門也會比較快。因此他便想趕在六歲之前讓孩子再學習一門語言。
至于選擇學習什么語言,他一開始不像王羽那樣明確。首先西班牙語作為英語之外全世界的第二大語言,說的人數很多,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但由于歷史原因,英法語言之間的影響交融非常大,英語中很多的所謂高級詞匯都來源于法語,如果選擇法語,那也可以反過來促進孩子的英語學習。朋友還給他分析:學法語的地方普遍都比學西班牙語的地方富裕。于浩笑著說:乍一聽似乎也很有道理。所以,法語成了最終的選擇。
其實孫怡琳最初和于浩一樣,也想讓孩子學習法語。但最終孩子自己選了西班牙語。
她想讓孩子學習法語,是基于法語在拉丁語系的基礎性地位。“在拉丁語系里,法語算一個比較基礎的語言,如果以后想要在語言方面有更多的發展的話,以法語為基礎,你再去學西班牙語、德語、意大利語等,其實是一個比較好的途徑。”她說。
孫怡琳是成都某高中國際部的一名數學老師,孩子的爸爸常年在國外工作,他們也因此在菲律賓生活過三年多,孩子的幼兒園便是在菲律賓讀的。對于從小在那邊生活、上學的孩子來說,英語就相當于是漢語之外的第二母語了。而在那邊除了英語的全英教學,也會教當地的本地語,本地語中就有50%的西班牙語系。再加上當時孩子受到一部西班牙動畫片《朵拉》的影響,孫怡琳覺得,可能西班牙語對于孩子來說會比較有語感,他也更能接受,便也尊重孩子的選擇。
“我希望讓孩子知道,
世界是豐富多彩的”
家長們都并不是學小語種出身,更多時候對于目前孩子學習的第二外語可以說是個“門外漢”,但在挑選學習哪一門語言、挑選機構與老師方面,似乎每個人都下足了狠功夫,做了一番打探和研究。
王羽對于老師的選擇有一套自己的標準。比起一直固定一個老師,她更喜歡讓孩子接受不同風格的老師,不同的老師意味著不同的知識面不同的世界觀,孩子在學習的過程也會接觸到不同的東西。不過無論在哪里這一切都要建立在老師的專業能力在她那里過關的基礎上。
她會按照孩子的興趣風格去匹配相應的老師,比如孩子喜歡恐龍,她希望找一個生物學、古生物學學得比較好的老師來給孩子上課,有段時間孩子比較喜歡歷史、軍事類,就會去找一個風格學識上相匹配的老師。“這樣老師會很懂怎么去引發孩子,激發孩子的學習興趣。”
孫怡琳一開始沒有堅持讓孩子學習法語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在此前考察的機構中都沒有找到滿意的老師。在她的考察標準中,首先理念相符是首要的,她需要讓孩子踏踏實實一步步地學習,但并不以考級為目的。她說:“如果學扎實了,考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相對于很多機構打出的外教招牌,在孫怡琳這兒也不管用,她更傾向于中教(中國老師)。
“有很多機構都是把國外的教材搬過來,找個外教給你上,但實際上那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外教上課,只要你是happy的,你是愿意來的,那就ok了,而我們中國的老師上課,是有目標的,課堂上可能會通過各種形式去教學,但是我們最終會達成我們的目標,我覺得這個對我來說是比較契合的。”
孩子們與老師一起做德語繪本游戲
相對于外教,似乎大多數的家長們都比較喜歡“中教”,在他們看來,中教比較容易了解到中國小朋友的學習習慣,思維習慣,會比較容易找到合適的方法讓孩子學會吸收。孩子能夠學到切實的東西是更重要的。
語言之于家長們的意義,首先是一種充當橋梁的工具:學習了一門新的語言,就相當于掌握了一種新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可以通過這個工具去認識和探索不一樣的世界,拓寬視野與思維。
王羽家孩子幼兒園就讀于天府國際AB園,也算是比較早接受外語啟蒙,現在基本上英語都能實現自由交流,雖說偶爾會有一些小的語法錯誤,但王羽也并不會去刻意糾正。反而現在孩子身上那種大膽與自由表達反而是讓她羨慕的。
王羽笑稱自己是標準的“小鎮做題家”。“小時候從不希望被老師注意到,獲取成就感的方式永遠是來自于考試。我第一次去北京讀大學的時候才發現,哇!原來人家從小就是這么的活潑和開朗的。我不希望他(兒子)的人生也是這樣的,也不希望他再有像我這樣的體驗。”她說。
在疫情之前,他們幾乎每年都會帶孩子出去兩次,也會在國內到處走走看看。“多走一走,多看一看,你才會有自己的東西和體驗在里面。”去年原本打算帶孩子去德國待上個20天,但因為疫情,暫時擱置了。
在孩子學習英語的階段,孫怡琳也會觀察孩子看書、閱讀,“我能感受到語言提供給他的一些信息,是我們只用中文無法獲取的。”
于浩也屬于帶著孩子到處都走的家長,在他們家,開闊孩子的視野是更重要的。“我一向以來對孩子的要求是:會不會、能不能是另外一碼事,但是知不知道很重要。”
在去年暑假,有朋友在泰國陪讀,為了給孩子提供一個比較好的語言環境,他帶著孩子在泰國上了一個月的幼兒園。而且選擇給孩子報了當地國際學校的插班。于浩介紹,也會有很多國內的家長在暑期的時候會給孩子報暑期班,但在暑期班里,會發現絕大多數都是中國的孩子。而報當地正式的插班,絕大部分是歐美的孩子,有少部分泰國本地的孩子,還有個別的中國孩子,因此會有更好的語言表達環境。
在國內,孩子雖然英語學得很好,但他會問于浩:“這里都沒有人說英語啊,我為什么要說英語?”但是到了那邊,他自己親身處在那個環境中,就會發現,這里不僅很多人說英語,還有人說泰語,說中文,他就會發現,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豐富多彩的。
于浩兒子三歲時閱讀的床邊繪本
在家里,他們會給孩子購買大量的英文、法語繪本,從小陪孩子閱讀,從孩子不會讀一句一句讀給他聽,到長大了陪他一起閱讀,每天至少半個小時,長的時候可以達到一個多小時,累了就換點讀筆繼續跟讀。
不過不管是學習英語或者是法語,于浩都不會接受把語言當成未來孩子學習的專業。在他看來,孩子可以去學比較文學,可以是其他的,但是去深入學習的不是語言這個工具本身,而是以它為載體的文化。“我覺得這個語言他應該本身就要學得很好,是當成一個工具,而不是把它當成自己的一個專業。有了語言的加持以后,視野才會更加的寬廣,機會也會更多。”
是工具,也或許是另一條人生道路
在語鯊多語種語言學習中心,目前一共有180名在讀生,其中有一半是小學生群體。在這里學習語言的有因為工作晉升需要的成年人,有陪孩子來上課的家長,有要準備高考的高中生,還有為讀研需要做準備的大學生,目標都十分的明確。
在孩子上課期間,家長們也在外面的休息區學習或處理自己的工作
在教學區的走廊轉一圈,墻上貼著“今日法語新聞”、小朋友們做的小語種手抄報和繪畫。站在門外透過不同教室的窗戶,能清晰的看到不同孩子學習的不同語言,差不太多的桌椅,但高中生的教室與小朋友的教室卻透露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氛圍,一個稍顯安靜,另一個活潑而歡快,仿佛透露出對世界初探的欣喜。
墻上貼著孩子們做的手抄報
對于占據一半數量的小學生群體,該機構的鄒鄒老師表示:“其實很少有純粹出于興趣來學習語言的,更多的是將目光看向了未來。”對于很多在這邊學習小語種的家庭來說,學費并不太在他們考慮的范圍,更多是的:我的孩子多學一門語言,他未來在這個社會中就有更多的競爭力。
學習英語和法語,這不算是于浩的全部目標,在孩子學到后期,他會考慮讓孩子繼續學習德語。德國給人留下的嚴謹印象,在國際上的眾多學術成就都打動著很多家長,不少家長在后期都有讓孩子學習德語的打算。
高考對于浩來說,目前并不是他太考慮的方向。他希望孩子未來能夠去到國外接受本科教育。“當然,并不是你去了國外就是鍍了層金,并不是非要讀一個什么樣的名校,只是我希望未來他會有更多的選擇,有更多的選擇之后他才能夠更好地去找到適合他發展的路。有更開闊的視野,更不一樣的人生。”
他談起最近關注到的西班牙領事館在成都的招聘,要求:母語中文、英文要好、要會說西班牙語,同時又要是經貿專業,給出的薪資待遇非常好。“本來能有這樣的人就很少,我想學了這些以后他也會多很多這樣的機會。”
如果沒有疫情,按照原計劃,孫怡琳是想把孩子送到國內學習中文到三四年級,掌握了中文水平后,可以把孩子送到國外,根據爸爸工作調動的情況,去法國,或許去英國,也有可能去南美。不過疫情之后,這個計劃便被延期了。她說:“至少得等到高中。”
起初關于通過學習語言進行升學這個方向,并不是王羽考慮的范圍,后來在語言學習機構了解到,這個途徑或許在高考時會有更好的優勢。“在國內考500多分,再加上外語成績,就可以申請一個國外不錯的大學了,但是在這邊你至少要600多分才能讀一個好一點的學校。我們都經歷過高考的廝殺,那幾年對我們來說都是很累的,爸爸也覺得如果未來有一個更好的選擇,那對孩子來說當然是很好的。”
但最終會不會通過學習小語種申請國外的大學,她還不確定,而是希望等到未來把更多的選擇權交給孩子。“但是現在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多了一條路,也挺不錯。”
正在上課的高中生
英語作為最普遍的國際通用語言,從高考存在就一直伴隨著每一代學生,學習英語也成了升學中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當時與英語一起被列入高考科目的,還有俄語、日語。但其實很多人對于英語之外其他語言的了解,并不算太多。在2017年開始,國家發布了中學新課標,將高中新課標里加入了德語、法語、西班牙語,外語學習被劃到了中學階段,2018年,這三門語言也正式地被推入了高考。
“我們知道雖然很多的學校每一年都在曬出自己學校高考錄取北大清華有多少多少人,但是,那畢竟是少數。”從事語言教學十幾年的鄒鄒老師表示,他明顯能夠感受到,從2017年左右,學習小語種的人,特別是青少年人數,正在變得越來越多。
高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