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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是「國際不再恐同日」,小狐鯉精發了一篇文章《同性關系在69個國家非法、8個國家死刑:同性戀不是病,恐同才是》(點擊閱讀),為性少數群體發聲、打call。沒想到,小狐鯉精卷入了一場“混戰”。的確,和部分網友一樣,他們只認為異性戀「正常
前兩天,是「國際不再恐同日」,小狐鯉精發了一篇文章《同性關系在69個國家非法、8個國家死刑:同性戀不是病,恐同才是》(點擊閱讀),為性少數群體發聲、打call。
沒想到,小狐鯉精卷入了一場“混戰”。
的確,和部分網友一樣,他們只認為異性戀「正?!?。本鯉并非不能理解,關注和談論性少數群體的議題,在一個更大的社會范圍內,并不日常,環境并不友好。
但,這并不妨礙本鯉繼續為他們發聲。
你了解性少數群體真正的生活嗎?你想象中,跨性別者的生活又是什么樣子?
“特殊群體”
“社會歧視”
“見不得光”
“生存處境艱難”
李二毛就是這樣一個“變性人”。
2001年,李二毛從四川農村到深圳打工,20來歲的他在酒吧里找到一份做反串表演的工作,他吃激素、整容,成了夜場艷星。
他把演出攢下來的錢藏在出租屋的一張海報背后,100塊、50塊、20塊,為了實現他最大的愿望:
成為一個女人,得到真愛。
后來的他,為了生存,不得不剪掉長發,進了工廠。
曾經那個性感迷人的夜場明星和渴望愛情的女人,和束胸衣下無法“挺起來的胸”一樣,成了他不愿提起的秘密。
和不同的男人談過戀愛,又想和女人成家,李二毛生活中的一切仿佛都亂了。
“回想我這十幾年的變性生活,像是一場夢。”
攝影師賈玉川花17年記錄了李二毛的經歷,在紀錄片獲得關注時才得知,患有艾滋病的李二毛已經去世……
影片紀錄了李二毛的韌性和脆弱,并屢屢遭受偏見甚至侵犯:
同事對他拳打腳踢,罵他是“變態”;
在農村,“變成女娃”的他,又成了一個笑話。
搜狐《極晝》接觸了賈玉川以及李二毛的身邊人,還原了李二毛在經歷感情上的幻滅、和身份認同搖擺下所過著的兩種人生。
跨性別者李二毛的雙重人生
文 | 王丹妮
編輯 | 林鵬
火化證顯示,李二毛的死亡時間是2019年3月14日。但準確與否,沒人知道。
生命的最后,感染艾滋病毒的李二毛從深圳躲回四川老家,一個人住在縣城的出租屋里,尸體被人發現時,他已經去世三天。
如果不是賈玉川,李二毛在深圳的朋友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死訊。
賈玉川今年59歲,是一名攝影師,從2002年開始拍攝深圳性少數群體的生活,李二毛是他的拍攝對象之一。十七年來,影像讓他們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系,賈玉川成了最了解二毛蹤跡的人。二毛常去外地演出,居無定所,手機號也總換,但他把賈玉川當“親哥哥”,聯系得最多。
2019年,關于二毛的紀錄片入圍荷蘭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節的展映單元。前十幾年里,二毛總笑嘻嘻盼著去頒獎典禮走紅毯,如今機會來了,二毛卻消失了。賈玉川“拼命地找”,還通過身份證號碼找到二毛老家的政府部門。
“之前說好(紀錄片)得獎了要帶我去玩的,現在是不是想躲著我?”青青打趣,作為二毛多年的朋友,他早已對二毛的失蹤“見怪不怪”了。
幾天后,他收到賈玉川的信息:“不用找了,二毛走了”。
陶醉吧
陶醉吧藏在深圳龍崗區布吉街道的一條岔路里,這是一片城中村,挨著幾棟老舊的握手樓。低沉的歌聲被粗劣的麥克風放大,跟閃動的彩色燈光一起,從塑料門簾的縫隙里透出來。
這是布吉街道僅剩的幾家老酒吧之一。
青青年近四十,臉上有褶,但皮膚細嫩,黑色的短發用啫喱整齊地梳到耳后。2000年開始,他趕上深圳娛樂行業蓬勃發展的熱潮,成了一名夜場演出經紀人。布吉街道上的幾十家酒吧都是他的領地,一晚上他能安排四五十個演員出去,有猛男、有艷星、有人妖。男扮女裝進行反串表演的李二毛,是他手下的熱門演員之一。
他避開來來往往的車輛,貼著馬路沿走在布吉街上,時不時抬手指指,“當時路中間沒有護欄,也沒這么多車,深圳東站還沒建起來,這些高樓都沒有……”
陶醉吧的經理安排過很多場演出,接過李二毛十幾年前演出的照片時,他皺起眉頭。照片里,李二毛穿著鑲滿靛藍色亮片的胸衣和緊身長裙,袒露的小腹緊致,幾塊肌肉若隱若現;纖細的柳葉眉、藍色的熒光眼影和粉嫩的口紅又盡顯媚態,讓他看起來像個妖嬈的女人。憑著這身裝扮,李二毛一度成為夜場里的明星。但現在,經理對他毫無印象,“這是反串吧,早就不讓演了。
今天的陶醉吧,更像是一家屬于老年人的KTV。門口貼上了新的海報——“歡唱幸福生活,快樂屬于你我,一瓶啤酒到天亮”。幾個年輕女孩舉著麥克風,陪身邊的香港老頭唱歌,粵語老歌《你最珍貴》唱完,唱西北民歌《黃土高坡》,一首接著一首。
布吉街道再也不是青青記憶中的樣子了。歌舞廳里閃耀的燈球,舞臺下醉酒尖叫的男人,濃妝艷抹、舞動裙擺的“姐妹們”,都被這個快速革新的城中村遺忘了。
但在高樓背后的破舊街巷里,青青還能勉強辨認出往日的痕跡。他記得,那幾年他們“玩得很瘋,賺很多錢”。他也記得已經去世的李二毛——那個穿得很土的農村小伙子,換上演出服就變成了自信、嫵媚的明星。
在許多個夜里,李二毛醉醺醺跟他說,“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為一個女人?!?/p>
“被打壞腦子”的農村小伙
對李二毛來說,成為“女人”看上去是偶然的。
2002年,賈玉川在城中村里的一家化妝店拍攝一個跨性別者,李二毛經常和幾個男孩結伴來化妝店玩,他們不叫“跨性別者”,直接喊“變性人”、“人妖”。賈玉川舉著相機,拍下“變性人”化妝、穿裙子、跳舞的動作,李二毛站在旁邊偷看,滿臉羨慕。
當時,李二毛是個“很土的農村小子”,穿著破舊的工裝,整日在工廠里上班。深圳的夜色撩人,酒吧、會所里彌漫著歌聲、酒氣和荷爾蒙,這些跟窮小子李二毛無關。
直到認識了“變性人”朋友,開始嘗試化女妝,李二毛才感覺生活有了樂趣。
粉撲輕輕一拍,臉變得白嫩,粉刷掃過,藍色的眼影放大了小眼睛,雙唇一抿,嫵媚的氣質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李二毛從沒覺得自己這么迷人,蒼白的打工生活好像有了色彩。
他開始頻繁地和朋友們穿女裝玩,當時的女朋友也跟他一起。二毛借來女朋友的衣服,沒有胸,就往衣服里塞破布,下面穿個超短裙,蹬上高跟鞋,在城中村的街道里亂晃。好多人圍著看,有小孩追著他們喊“變態”,李二毛笑得更大聲,“完全不覺得害怕”。
他身材纖細,面容秀氣,很適合女裝。青青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認定他能做反串演出。1997年香港回歸后,資本和狂熱的娛樂文化一下子涌進來,演出市場火爆。都市人的迷惘和欲望有了安放之處,像青青這樣的外來人員也找到了新的淘金地。
在歌舞團做了一段時間的反串演出后,青青編了個演藝公司的名字,印了幾沓名片,自稱娛樂公司經紀人,給各大娛樂場所安排演出、介紹藝人。
“比起女人,更多男人喜歡看反串表演”,青青了解當時的演出市場,“都是男的,不覺得被摸會吃虧,尺度更大”。他印了很多宣傳單,到深圳同志聚集地荔枝公園去發掘藝人,“娘一點的,穿女裝好看,有市場”。
反串演員一晚上最少能接到三四場演出,每場的酬勞是100到200元,再加上小費,一周比在工廠干一個月掙得還多。李二毛住進青青幫演員們安排的三室一廳,給自己取藝名為雯雯,白天練習,晚上演出。
他不滿足于“年輕、扮相好”,開始自己學唱歌和跳舞。演出賺的錢換成磁帶,破舊的出租屋里總是回蕩著原聲和伴奏。他換上帶亮片的吊帶背心和低腰牛仔褲,跪坐在木板床上,拿一把紫色梳子當作話筒。音樂一響,撩發,甩頭,腰身扭動,筋絡分明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肌膚,從胸部滑到小腹。
他越來越喜歡當一個女人,說不清原因。
穿男裝的時候,他因瘦弱的身材感到自卑,但換上女裝,站上舞臺,被無數男人簇擁著的時候,李二毛感覺“如果變成女的,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怕,就能有人愛我了”。
六歲時,李二毛的父親因拐賣婦女兒童罪被槍斃,母親身患殘疾留在老家,他12歲開始跟著親戚在重慶撿垃圾為生,20歲到深圳打拼,一直沒什么朋友。老家的叔叔責怪他“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懷疑是因為小時候被人打壞了腦袋。
李二毛不確定,做這個選擇是真實自我的釋放,還是一種“逃避”。他把演出攢下來的錢藏在出租屋的一張海報背后,100塊、50塊、20塊。這些錢將用來實現他這輩子最大的愿望——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艷星“雯雯”
反串明星雯雯的一天是從晚上開始的。
九點半,城中村的檔口亮起紅紅綠綠的燈光,塑料椅和折疊桌從店門口架到馬路上,隨處響起動感的音樂。梳頭,上濃妝,再換上金箔紙質感的裹胸長裙,跳上307路公交車,奔向幾公里外的酒吧。
在那里,男人們握著酒瓶,跟著燈光和音樂在舞池里搖擺,他們歡呼、尖叫,盼著性感迷人的雯雯站上舞臺。
做了隆胸手術后,李二毛更貼近艷星雯雯的形象,他變得更開放,常常邀請觀眾上臺互動,坐在男人腿上唱歌,貼身熱舞。玩瘋了,男人喊他“波霸”。
性感的外表給雯雯帶來了人氣和財富,演出一場接著一場,夜里三四點才結束。出手闊綽的香港老板請客喝酒,酒杯貼著四五張百元大鈔,遞到他的手上。他不拒絕,但也不像其他演員那樣主動陪酒、討好客人。
“這個圈子里,很多人一開始都是為了生存、為了賺錢,時間久了,就出不來了?!鼻嗲喔杏X李二毛陷進去了,離開舞臺,他想當個真正的女人。
演出結束后,李二毛蹬掉高跟鞋,換上平底鞋,把背包甩到肩上,一掂一掂地走出去,“不像個明星”。他喜歡跟青青在橋底的大排檔吃燒烤,蒜蓉生蠔一口氣能吃12個。
骨子里,李二毛是個傳統的“女人”。不像其他“變性人”,除了演出和去酒吧玩,他平時幾乎不化濃妝,也不愛穿性感的衣服,一件條紋T恤,一雙平底鞋,就夠了。他愛跟姐妹們打麻將,除此之外,他都跟男人在一起,扮演著“好女友”的角色。
十幾年間,李二毛身邊的男人一直在換。窄小的出租屋里配的是雙層床,上鋪一直空著,他跟男朋友裹著被子擠在下鋪。他喜歡做飯、煲湯、跟男朋友一起遛狗。
但幸福的日子總是不長久。
鬧分手很經常。青青記得,每次去他那,總能碰到不同的男人。李二毛敏感、多疑,朋友們坐在旁邊說笑,他會懷疑是不是在講他的壞話。男朋友在路上多看了別的女人一眼,或者在公交上跟異性坐在一起,他會覺得對方“不夠愛他”。
他總想去證明男朋友對他的愛,常常問“你愛不愛我?”“如果我跟別的男人睡了,你生不生氣?”但無論對方怎么回答,李二毛都覺得對方是在騙他,折騰幾次,就鬧著分手。
青青常罵他傻,勸他現實一點,“這個圈子里找不到真愛的?!崩疃牪贿M去,把希望寄托在更徹底的手術上。一次分手后,他坐在街頭的大排檔,一瓶接一瓶地喝酒,哭到身體抽動,“我都不想看自己這張臉,恨不得馬上去做手術”。但變性手術花費巨大,錢要慢慢攢。
“最土的人妖”
2011年,李二毛被趕出出租屋,不得不帶著新男友小龍回到四川老家。那是離他夢想中的幸福生活最近的一次。
小龍沒滿18歲,平頭,長得白白凈凈。李二毛覺得他看起來單純,對他一見鐘情。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布吉老街,李二毛像往常一樣穿一件條紋T恤,蹬著一雙平底鞋,出門遛狗?!斑@是我見過最土的人妖了”,小龍心想。
當時,小龍在深圳無依無靠,唯一的哥哥因為吸毒被抓,留下一堆高利貸債務。他在夜總會附近晃蕩,靠出賣身體、騙女人謀生。李二毛沒錢,但愿意帶他回家、照顧他、供他吃喝。
“剛開始是想騙他,沒想到他比我還慘?!毙↓堥_始心疼李二毛,把騙到的錢拿出來,幫二毛買了一臺空調。
在老家,宅基地被人強占,他們沒房子住,在空地上用塑料布搭了個帳篷,架個木板鋪上干草當作床。四川的冬天陰冷,偶爾下雨,水順著塑料布的縫隙滲進來。二毛掂著腳,用抹布吸干雨水,鉆回被窩,小龍握住他的手,幫他捂熱。
在老家,他們鋤地、洗菜、生火做飯。二毛在帳篷里養了雞仔,想搞養殖,他還有了自己的計劃,來年春天,搞個池塘,再養青蛙。他們開始想“做個清清白白的農民”,大年三十在帳篷上貼了春聯,上面寫著“居家創業業興隆”。
二毛帶著心愛的人去上墳,一邊燒紙錢,一邊跟父親介紹,“這是小龍,我的愛人,可能你們不太能理解,但下面的社會應該更開放嘛,希望你們原諒哈?!?/p>
在農村,“變成女娃”的李二毛成了一個笑話。盡管他把長發綁到耳后,用厚實的棉襖遮住胸部,但仍免不了被說閑話。他干農活時,總有村民圍在邊上嘲笑他。
李二毛并不在意,他唯一擔心的是,到了夏天該穿什么,才能遮住自己變成“女性”的身體。但不到半年,還沒來得及發愁,他們就被生活逼得轉賣老宅,回到深圳。
充滿壓力和誘惑的城市,消除了鄉村生活加在愛情上的濾鏡。小龍愛打游戲,常常曠工,原本多疑的李二毛經??摁[,動不動要自殺。
“小龍是我唯一真心愛過的男人”,二毛離不開他,“像我這種人妖,真的很難找到真心愛的人?!彼€問過小龍,“你愿不愿意娶我?如果愿意,我就去做變性手術?!?/p>
拉扯兩年后,最后一次吵架,小龍沒再回來?!笆裁磹矍?,都是假的?!崩疃惨欢认Я?。
“挺胸做人”
得不到愛,李二毛沒了當女人的動力,開始用更現實的眼光看周遭的世界。
深圳的發展日新月異,城中村里大量酒吧被關停、會所被整治,反串表演的市場越來越不景氣,有時候一周只能接到一場演出。
青青看不起那些挨個敲開包廂門去偷偷表演的演員,“又沒錢賺,又沒了做演員的尊嚴”,他慢慢從圈子里抽身,嘗試發展其他的業務,當滴滴司機、做房產中介。
李二毛沒別的技能,為了生存,剪掉長發,又進了工廠。
為了避免惹麻煩,他沒有住在男工宿舍,自己租了間便宜的閣樓。平時,他用束胸衣緊緊地勒平胸部,穿上一件黑色背心,再套上寬大的藍灰色工作服?!耙菜闶侨谌肷鐣税伞保疃珦狭藫掀筋^,苦笑一下,“但還是不能挺胸做人”。
“回想我這十幾年的變性生活,像是一場夢?!彼谝曨l里對賈玉川說。那個性感迷人的夜場明星和渴望愛情的女人,都被他藏在束胸衣下,成了不愿提起的秘密。
但還是被人發現了。2017年,工友看出來李二毛有胸,罵他變態,對他拳打腳踢。他無力反擊,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能跪在警察局門口跟賈玉川哭訴。
為了“活下來”,李二毛想再做一次手術,把胸摘掉。他覺得男人紋身不好,把跟小龍一起紋的圖案洗掉。他開始否定自己之前的性取向,“一想到原來跟男人的性行為,就覺得惡心?!?/p>
現實中的一切都亂了。他的腦海里有時候浮現出女人的身體,一下又閃過男人的影子。
在賈玉川的幫助下,他找到一家愿意免費幫他做取胸手術的醫院。他計劃著,等變回男人,要開始為新的夢想努力——攢錢在深圳買個小單間,跟女人成家,再生個孩子。
但一切還沒開始,做完身體檢查后,醫生告知,他感染了艾滋病毒。
“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樣”。他不敢上網查艾滋病相關的資料,在路上看到救護車和醫院就心里發慌。他哭著感嘆,從小到大,無論是作為男人還是女人,他都“沒對社會作出過什么貢獻,像是浪費了糧食”。
到醫院復查的前一天,他拒絕面對現實,跟賈玉川和青青等朋友斷了聯系,再次消失。直到他在老家去世,朋友們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接受治療,有沒有按時吃藥。
賈玉川記得,李二毛得知自己患病時說過,他想在活著的時候回一趟老家,再去一次香港。他很喜歡香港,剛來深圳時,他買來粵語歌磁帶,一句一句地學講白話。梅艷芳是他的偶像,他在深圳的出租屋里,看了梅艷芳最后一場演唱會的視頻。
那是2003年11月的香港紅磡體育館,梅艷芳身穿一件白色婚紗,唱起了《夕陽之歌》。李二毛一直記得她在舞臺上說的話,“我成日覺得,夕陽和黃昏好靚,但好短暫,我們要珍惜,要爭取身邊想愛的人,要不然一眨眼什么都沒了?!?/p>
他覺得,這說的是愛情,也是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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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