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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爾沁草原,蒙醫藥學世代傳承,發揚光大,一代代蒼生大醫功不可沒。從近代占布拉道爾吉、蘇榮扎布、娜仁阿柏、包達爾瑪、倪伍寶、王生,到現代的包金山、包占宏、胡達來等等名醫大家,在不同的時代,他們都是蒙醫藥學發展進步的集大成者和重要推動者。他們
在科爾沁草原,蒙醫藥學世代傳承,發揚光大,一代代蒼生大醫功不可沒。從近代占布拉道爾吉、蘇榮扎布、娜仁阿柏、包達爾瑪、倪伍寶、王生,到現代的包金山、包占宏、胡達來等等名醫大家,在不同的時代,他們都是蒙醫藥學發展進步的集大成者和重要推動者。他們通過大量的醫療活動、著書立說、授業解惑,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進一步創新發揚,將蒙醫藥學不斷推向新的巔峰。 內蒙古(通遼)第六屆蒙醫藥產業博覽會開幕之際,記者擷取幾位蒙醫大師的事跡和成就,希望可以喚醒全社會對他們的崇高敬意,更希望匯聚起社會上更多熱愛蒙醫藥的人們,共同推動蒙醫藥事業持續健康發展,讓蒙醫藥血脈生生不息。
蘇榮扎布:一生名醫亦名師
蘇榮扎布,蒙醫內科學教授,曾任內蒙古蒙醫學院院長,我國唯一的蒙古族國醫大師,蒙醫藥高等教育創始人之一,曾被內蒙古自治區衛生廳授予“蒙醫藥終身成就獎”,2006年度內蒙古自治區杰出人才獎,2009年,被評為首屆國醫大師。
蘇榮扎布十幾歲開始學習蒙醫,20歲從事蒙醫臨床醫療工作,1958年開始投身蒙醫藥學科建設,為蒙醫藥教育、科研、醫療工作做出了突出貢獻。尤其對心血管病治療方面取得重大突破,其中,七味廣棗散被收錄到《中國藥典》,經他發掘整理的清心沉香八味丸、三十五味沉香散、八味沉香散等傳統蒙藥重煥新生,已廣泛應用于心臟病臨床治療……
蘇榮扎布在治療心腦血管方面的醫學成就概括起來就是:提出了以“三根為核心”的心腦血管病整體觀和“給血管活血化瘀”的臨床治療方法。這一新學說的提出為現代蒙醫學理論體系的發展和完善,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蘇榮扎布博覽歷代蒙醫各家學說,并努力地在臨床實踐中豐富和完善蒙醫古老理論體系,他提出以“六基癥”為核心的新學說,歸納升華了蒙醫學理論體系的重要特征——基于陰陽學的現代蒙醫學整體觀理論。這一新學說的提出為現代蒙醫學理論體系的發展和完善,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蘇榮扎布認為,“人體和自然界是對立統一的整體,人體本身就是這一龐大體系的縮影。因而,人體也是對立統一的整體。”在這些理論的指導下,蘇榮扎布對諸多病種進行了進一步的分類和解釋,提煉出了現代蒙醫藥精微與糟粕之分解的新陳代謝理論,并采取辯證治療的方法,在理論和臨床上不斷取得突破。
從事蒙醫臨床研究幾十年來,蘇榮扎布出版了多部總結自己研究成果的著作并發表了許多學術價值極高的文章,如《蒙醫學六基癥及其分類》、《論蒙醫學整體觀》和《赫依、希拉、巴達干之變化規律》、《淺論蒙醫藥形成、發展的特色》、《現代蒙醫藥理論體系的三大基本特征》等,對古老蒙醫理論的現代化進程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蘇榮扎布不僅提出了心腦血管病整體觀,而且研制了具有給“血管活血化瘀”功效的一批蒙成藥:冠心七味片、清心沉香八味丸、珍寶丸、烏蘭十三味湯散、珍珠活絡二十九味丸……取得了心腦血管病整體治療、整體康復的臨床治療效果。
蒙古族世代以游牧為生,形成了蒙古族人喜食葷腥、騎馬、摔跤等民俗風情,也使得蒙醫藥在治療心血管病、骨傷、風濕等疾病方面積累了豐富經驗。蒙醫藥在3000年前就有記載,蒙醫學更是蒙古族豐富的文化遺產之一,其中用于心臟病治療的蒙藥清心沉香八味丸,就是蘇榮扎布對內蒙古草原廣為流傳的“八味沉香散”組方基礎上整理、研發而成。
在治療心臟病方面,蘇榮扎布擅長結合傳統蒙醫藥辯證論治,每一位病人每天早、中、晚服用的藥物都會根據病人的體質、病情有所差異。例如,根據七味廣棗散加減而成的心一號是早上服用,具有抑赫依、安神寧心的療效。而在中午則使用由肉豆蔻、沉香、兔心、廣棗、白云香、石膏等組成的心二號,能夠清赫依熱、涼血、安神。晚上服務珍寶丸,具有改善赫依、楚斯的運行、治白脈、安神的作用,其中三十五味沉香散藥味較多,性平而無副作用。據了解,珍寶丸加服三十五味沉香散是蘇榮扎布多年總結的寶貴經驗,目前在蒙醫界得到廣泛認可和推廣。
蒙醫高等教育始于16世紀。而把古老的蒙醫學帶入現代高等教育,蘇榮扎布功不可沒。在內蒙古醫學院教授蒙醫課程期間,蘇榮扎布為蒙醫專業的普通班、本科班、進修班等十多個班級授課。他所開辦的《蒙醫診斷學》《蒙醫溫病學》《蒙醫治療原則與方法學》和《蒙醫婦科病學》等課程不僅條理清晰、而且生動深刻,深受學生歡迎。在此期間,蘇榮扎布編寫了蒙醫教育歷史上第一本《蒙醫內科學》教材,這部開創蒙醫學現代高等教育的教材在1980年便獲得內蒙古自治區科學技術成果二等獎。
1984年,在蘇榮扎布的組織領導下,第一套包括25門學科的蒙醫藥高等院校系統、標準化教材終于出版發行。這套蒙醫藥教材結束了蒙醫高等教育教材內容不統一,自編油印的歷史,同時也為蒙醫藥高等教育事業填補了一項空白,對診斷標準的統一化,臨床教育的規范化,人才培養的正規化起到巨大作用。
1978年,哲里木醫學院與內蒙古民族醫學院合并,定名為內蒙古蒙醫學院。1984年,蘇榮扎布來到這里主持學校工作。在他領導學校工作的10年時間里,學校新開設了蒙醫、蒙藥、醫學專業,同時蘇榮扎布還帶領老師積極開展蒙醫、蒙藥、蒙醫史等方面的科學研究。
1988年,在蘇榮扎布的多次倡議和努力下,首個具有民族特點、獨立自立的蒙醫學院正式在內蒙古民族學院成立。這一創舉,也為蒙醫教育現代化打下堅實的基礎。
在蘇榮扎布退休以后,他的后來者并沒有放棄為蒙醫學的進一步提升——2005年,內蒙古醫學院以自身蒙醫學專業的師資和歷史積淀優勢,與北京中醫藥大學擁有醫學博士學位授予點的優勢相結合,兩校聯合培養蒙醫學博士。自此,蒙醫學不但從民間走進高等學府,而且還有了高層次教育,這是一個學科成熟的標志,更是一個學科強大的標志,而其中蘇榮扎布功不可沒。
倪伍寶:草原銀針寫春秋
在科左中旗,甚至是通遼的蒙醫界,有一位元老級別的人物,他醫術高超、醫德高尚,人們尊稱他為“神醫”。他,就是倪伍寶。
1911年,倪伍寶出生在遼寧省阜新蒙古族自治縣七家子鎮海四臺村白木營子屯的一個普通家庭。10歲那年,他被父母送進當地的格根廟做了喇嘛,跟隨廟里的師父、當地名蒙醫白音嘎學習藏文、蒙文。年幼的倪伍寶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因此深得師父的喜愛。
21歲時,倪伍寶開始向白音嘎老師學習蒙醫醫術。新世界大門的開啟,讓他如癡如醉,學習更加認真刻苦。短短的五六年,倪伍寶便得到在老師面前行醫治病的資格。在此期間,倪伍寶一邊不斷鞏固、補充蒙醫理論知識基礎,一邊為前來上門求醫的百姓治病。通過接觸真實的病例,深入研習蒙醫療法的內涵和精髓,倪伍寶的醫術突飛猛進。
1946年,35歲的倪伍寶離開了師父,開始獨自行醫。倪伍寶行醫生涯的第一站,選擇了科左中旗。新民鄉、孫家窯村、花胡碩蘇木、敖包嘎查……倪伍寶背著藥箱,年復一年地走在科左中旗的大地上,行醫濟世,救死扶傷。直至上世紀50年代,倪伍寶終于選擇了在舍伯吐扎根,這一呆就是一輩子。
上世紀50年代前后,整個通遼地區曾經爆發過一次大規模的鼠疫。此時在舍伯吐鎮的倪伍寶,看到鼠疫肆虐下的廣大農牧民苦不堪言,甚至家破人亡。倪伍寶暗下決心,要盡其所能阻止疫病的魔爪向更深更廣的范圍延伸。
功夫不負有心人,倪伍寶苦心鉆研,充分發揮蒙醫藥療和理療的獨特療效,終于找到了能夠控制并治愈鼠疫的一份珍貴藥方。憑借這張藥方,倪伍寶解救了無數百姓的性命,有效地控制了當地疫情的蔓延。
60年代初期,乙肝、麻疹、天花、水痘等各類傳染性疾病又再次成為了影響科左中旗百姓健康的“殺手”。在沒有任何防治性的疫苗和療效藥的情況下,倪伍寶憑借其過人的蒙醫醫術,為當地一方百姓排憂解難,祛除病痛,守護著當地人的生命和健康。
類似這樣的事例很多,倪伍寶醫治痊愈的疾病數不勝數。小到小孩的腹瀉不止、大到成人的黃疸性肝硬化、女性的血崩,以及肝腎疾病、皮膚病、尿毒癥、婦科疾病、高血壓、冠心病、類風濕性關節炎、結核性胸膜炎等等各類常見的、罕見的、易治愈的、頑固性的疾病,倪伍寶幾乎都能夠做到藥到病除。特別是由他獨創的火灸、針灸、拔罐等蒙醫理療方法效果顯著,其中的放血療法更是堪稱一絕。在大量的蒙醫理論研習和臨床診療實踐的過程中,倪伍寶繼承并發揚了蒙醫傳統藥療和理療之術,使兩者相輔相成,互為補充,對各類疑難雜癥的治療實現了較高的治愈率。
更難得的是,倪伍寶不僅是一位醫術精湛的“神醫”,還是一位慈悲為懷、醫德高尚的大夫。老百姓看病沒有錢,倪伍寶便分文不取;遇患者不遠千里前來求醫,他還主動挽留患者與他同住,在確保患者得到最好醫治的同時,為患者節約求醫開銷。數十年如一日,倪伍寶為科左中旗,乃至周邊省市、旗縣的無數患者送去了健康,創造了一個個生命的奇跡。
50年代末期,倪伍寶有幸被選調到自治區中蒙醫研究所從事蒙醫理論研究工作,并重點參與了《四部醫典》等蒙醫經典著作的翻譯與編纂工作,以及蒙醫理論發展的審議、研討工作等。在自治區中蒙醫研究所以及自治區衛生廳進修、工作的這段時間里,倪伍寶對中國蒙醫事業的發展又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因此從自治區首府回到舍伯吐鎮后,倪伍寶便將全部身心投入到了弘揚與傳承蒙醫事業的工作當中。
1959年,倪伍寶在眾多民間熱愛蒙醫事業的有志青年當中精挑細選出了三名優秀人才,并將其收為學徒,他們分別是包桑杰、金關布和項彬,如今這三位也已是當地遠近聞名的蒙醫名醫。
1979年,科左中旗衛生局從老蒙醫子女中選拔出一批優秀的蒙醫人才,分配給全旗眾多知名老蒙醫手下做學徒。在倪伍寶的第二批學徒中,包胡日樂、倪邦柱、胡滿達、張連所四人有幸得到倪伍寶的蒙醫學真傳。
在培養教育蒙醫傳承人的過程中,倪伍寶非常注重培養學生的臨床實踐能力,通過邊學習邊參與臨床診斷的方式,教會學生實現理論和實踐的融會貫通。不僅如此,倪伍寶還以身作則,樹立榜樣,培養學徒們高尚的品格和高雅的情操,注重學生內在修為的提升,從而幫助學生們形成良好的醫德醫風。
倪伍寶這一生共為祖國的蒙醫藥事業培養出了三批、共十位出類拔萃的蒙醫藥及相關領域的人才和專家。多年來,他以實際行動踐行著愛黨愛國、為民服務的崇高信念和宗旨,在政治上表現突出,在業務上成果斐然,并因此先后當選為科左中旗政協委員、哲里木盟政協委員及旗常務委員等職。
1983年,已有72歲高齡的倪伍寶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了一名共產黨員。直至年近八旬,倪伍寶才超齡從科左中旗旗中心衛生院的工作崗位上退休。然而這位老蒙醫專家退休不退熱,離休不離崗,依然守護著廣大農牧民生命和健康。
1997年,倪伍寶平靜地離開了人世,享年86歲。如今,一代名醫的遺志激勵著他的杏林弟子們不斷進取,將倪伍寶的高明醫術和高尚醫德不斷發揚光大,同時也將中華蒙醫藥事業的傳承與弘揚進行到底。
那順達來:蒙醫援疆情未了
那順達來第一次“援疆”是在1999年。當時,擔任通遼市蒙醫研究所副所長的他頗有名氣,患者們之間口口相傳不說,就連當時的通遼火車站地下通道里也貼著“草原名醫那順達來”的簡介。遼寧的、黑龍江的,四川的,甘肅的,寧夏的……外地患者也紛紛前來求醫,不少外地醫療界同行還前來“取經”。1999年的秋天,新疆巴彥格勒州衛生局特派專家前來“求援”,請那順達來前往新疆巴彥格勒州幫助建立庫爾勒蒙醫醫院。
美麗的庫爾勒,是全國膽結石消化道疾病發病率較高的地區。醫護人員的匱乏和醫技的滯后,極大地影響了當地群眾就醫。而傳統的開刀治療,病人痛苦大,恢復慢,而且住院時間長、費用高,不少家庭困難的患者往往放棄治療。
“內蒙古蒙醫專家來坐診啦!”1999年的金秋十月,這樣一條消息在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天山腳下。不用手術,不用開刀,用蒙藥就能治病,而且花不了幾個錢,對于閉塞的庫爾勒地區的患者來說,無疑是一件大好事兒。
消息傳開,老人拄著拐杖,丈夫陪著妻子,年輕的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從四面八方涌來……平日里寂寥的醫院轉眼間像趕集一樣熱鬧。
來到庫爾勒出診的第一天,一位骨瘦如柴的壯年牧民前來就醫,讓那順達來心痛不已:腹部縱橫交錯的刀痕和密密麻麻的縫合的痕跡,就像觸目驚心的“地圖”……
那順達來仔細的為他把脈,開藥,這位壯年牧民將信將疑的抱著一堆蒙藥走了。一周后,他笑著跑進醫院,幾次擠進人群,又幾次被擠出來。他著急的把手舉過頭頂,伸出大拇指用維語大聲喊著:“亞克西!亞克西!”
一個個飽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奇跡般的康復了,他們將那順達來看成活佛一般敬重。前來求醫的患者越來越多,看病最忙的時候,那順達來清晰的記得,有一次,他被里三層外三層的患者圍住,狹小的診室里水泄不通,無法抽身的那順達來不得不從窗戶跳出去上廁所。
在新疆,日照時間長、常年風沙、干燥少雨、紫外線強……那順達來不久便出現了咽喉疼痛、嘴唇裂皮、口腔潰瘍和皮膚干燥瘙癢等不適癥狀。除了自然環境惡劣,飲食習慣不同,還要適應和家鄉相比近3個小時的時差。每天晚上10點多,太陽落山才下班,因此也就錯過了收看他最喜歡的《新聞聯播》。
為了更好地與病人交流,他努力自學維吾爾語。到庫爾勒短短的四個月,那順達來便成了“名人”。每天慕名前來就診的患者不斷增多,上至80多歲的老人,下到出生不久的嬰兒,內科、外科、婦科、兒科、皮膚科,無一不在他的診治范圍。上班期間他從不喝一口水,為的是少去上廁所。
在庫爾勒的日子里,最讓那順達來感到分身乏術的就是不斷的有家鄉的患者打來電話求醫。有的多年的老患者甚至帶著哭腔求他們的那大夫回來給他們看病。于是,在庫爾勒蒙醫醫院能夠順利開展各項診療服務時,那順達來回到了家鄉通遼。
回到通遼后,找他的患者又多了起來,而庫爾勒蒙醫醫院的患者卻少了起來。新疆方面打來的求援電話一次比一次誠懇,一次比一次迫切。
曾在崎嶇山間跋涉,曾在沙漠邊緣行走,迎著酷日烈風,忍著高溫炎熱。沿途中,壯美如畫的風景震撼人心,樸實鄉民無錢醫病的困境著實令人憂心。那順達來只恨自己力量渺小。2003年6月,在新疆方面的竭力邀請下,那順達來被第二次派往新疆。這一次,他帶來了同樣是醫生的老伴兒一同援疆。
到新疆后,老伴這才發現那順達來所描述的美景只有那么幾天,取而代之的是艱苦的環境和滿眼的風沙。開始老伴還埋怨他,可當她走進牧民家庭,看到牧民的真正生活狀態時,她不再吭聲了。
因為工作辛苦、勞作過力,這里的“男勞力”患上腰腿痛病的特別多,那順達來便協助老伴積極開展包括針灸、拔罐在內的五療科診療,為邊疆地區的患者提供了一種“簡便效廉”的傳統有效的治療方法。
傳統的醫術不但痛苦小,而且還花不了幾個錢,患者們親切地稱他們夫婦為“拜合提亞醫生”(“拜合提亞”維吾爾語意為:幸福),還經常送來自家種的蔬菜水果、打的馕等,春節到了,庫爾勒衛生局局長親自把夫婦倆請到家里,聚餐期間,大家動情的唱起《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而此刻,復雜、矛盾、傷感、不舍縈繞在那順達來的心頭。隨著工作的不斷深入,自己和庫爾勒蒙醫醫院的維族同事們,在工作和生活中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和默契,畢竟自己已年逾花甲,如果離開了,也許“一別,就是一生”。
此時考慮的是如何真正提高當地醫療技術。他清楚,他的手法再高,技藝再精,也是有限的。“我要把技術留下,為當地醫院培養一批接班人,為庫爾勒留下一只“永遠帶不走的醫療隊。”
而面對專業相對生疏的年輕醫師們,他耐心地手把手地傳授給他們蒙醫技術,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掌握的醫學知識傳授給他們,幫助他們提高專業技術。
后來,隨著國家對口援疆工作的深入開展,通遼市蒙醫研究所對庫爾勒蒙醫醫院加大了技術幫扶力度。2008年,第三次“援疆”的那順達來已經66歲了,此次,他帶去了四名“高徒”。
接診患者的時候,他會結合患者的實際情況,一邊分析病情,一邊給徒弟講解診療要領,同時把自身所長毫無保留地傳授給該院醫生,努力做好傳幫帶工作。短短的幾年時間,那順達來的四名學生先后成了庫爾勒蒙醫醫院的技術骨干。庫爾勒蒙醫醫院的醫療技術在當地小有名氣,醫療技術水平大幅提升。此外,醫院的產科、婦科、兒科等科室的醫療技術,也在新疆巴彥格勒州有著良好的口碑。
神秘的吐魯番,美麗的伊犁,傳奇的達坂城……這些都是新疆的旅游勝地。雖然三次援疆,但是對于這些地方,那順達來心之向往。他曾希望有生之年能有機會到新疆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包金山:讓蒙醫整骨醫術走出草原走向世界
他創建了中國蒙醫骨傷科學理論,將“蒙醫骨傷科學”寫進了《中國醫學百科全書》《高等院校蒙醫藥統編教材》之中;他在傳承傳統整骨技藝的同時,不斷創新整骨手法,先后治愈了國內外30多萬名骨傷患者;他破除祖訓,為祖國醫學園地培養與傳授了眾多蒙醫整骨技術人才,為蒙醫骨傷學科發展做出了卓著的貢獻。他就是科爾沁蒙醫整骨第四代傳人、國醫大師包金山。
1939年,包金山出生于科左后旗,是科爾沁蒙醫整骨創始人娜仁阿柏的曾孫。他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從小就表現出了對蒙醫整骨的濃厚興趣。在7歲的時候,他就從家族眾多孩子當中脫穎而出,被其叔父瑪沙大夫選定為傳承人。
幾度春秋,在叔父瑪沙的口傳心授之下,包金山已經掌握了整骨的全部要領。15歲時已經能夠獨立行醫,在科爾沁草原上他的名字慢慢傳開。
1959年,他考上了內蒙古師范學院(今內蒙古師范大學)數學系,數學是邏輯性最強的學科,凡事追求因果推導關系,也許就是這種嚴謹的學習內容,賦予了他科學的思維方式和科學的論證思考方法,為他日后梳理蒙醫整骨理論,奠定了科學的思維基礎,
大學畢業后,包金山分配到科左后旗歐里中學任教并兼任校醫,同時無償給聞名而來的骨傷病人治療,由于他的整骨技術精湛,慕名而來的患者也越來越多,他的名聲越來越響亮。
后來,科左后旗醫院要成立蒙醫整骨科室,旗領導和醫院領導聽說當年的草原小神醫包金山在歐里中學教書,也在治病救人后,派出游說團隊到歐里請包金山“出山”,組建蒙醫整骨科室。身為科爾沁蒙醫整骨第四代傳人,傳承發揚祖先留下的蒙醫整骨技藝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1973年3月,包金山被科爾沁左翼后旗旗委任命為后旗人民醫院骨科主任。為進一步推廣蒙醫整骨科學,更好地為各民族的骨傷病人服務,他決心要建立一所獨立的蒙醫正骨醫院。1976年5月,在他的努力下,全國第一家蒙醫正骨醫院在科爾沁草原上誕生。
進入正規醫院之后,他越來越感覺到一直以來“口傳心授”的傳承方式導致蒙醫整骨缺乏系統、書面的醫學理論。為此,他開始回憶瑪沙師傅的講解,并系統學習蒙醫學理論,研究蒙醫學經典著作,同時學習中醫和藏醫理論。他發現蒙醫整骨是有系統理論的,只是沒有進行科學的整理和歸納。
一種使命感,一種責任感,驅使他在完成繁重的工作任務之余,梳理蒙醫整骨理論和實踐經驗。包金山通過多方考察學習其他正骨理論和治療實踐,發現了蒙醫整骨與其他民族或國家的整骨理念、技術存在的區別,發掘了蒙醫整骨的獨特治療方法和非凡的治療效果。在他的勤奮努力下,第一部26萬字的著作《祖傳正骨》(蒙古文版)出版發行。這部著作的出版標志著蒙醫整骨有了系統的理論和文字記載。
包金山不計較個人得失,將祖傳秘方旭日圖烏日勒和敖民烏日勒的方子無償拿出來用于治骨。經過臨床驗證,兩種藥物的治療作用明顯優于國內其他治骨藥方。這一科研成果當年獲得了哲里木盟科技進步成果二等獎,內蒙古自治區科技進步成果三等獎。他還委托在吉林農大中藥材學院擔任博士生導師的女兒,對兩種藥方進行藥理分析,祖傳的治骨秘方終于在現代化儀器的檢驗分析之下,揭開了神秘面紗,之后,他針對藥理分析,對個別藥方進行了補充和替代,使其更加完善。如今,這兩種藥廣泛用于整骨治療,深受醫生患者的肯定和歡迎。
1999年9月,他退休后又被通遼市職業學院聘請任名譽校長,繼而被內蒙古民族大學附屬醫院聘請,承擔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教學任務。期間,多次被內蒙古衛生廳邀請參加國內外大型醫學學術會議,向大會介紹蒙醫整骨學,展示蒙醫學的發展和研究成果。
他一生獲獎無數,哲里木盟首批專業技術拔尖人才、首批享受國務院有突出貢獻的優秀專家特殊津貼專家、全國衛生系統先進工作者、中國骨傷杰出人才、世界傳統醫學百名民族醫藥之星、國際醫學百家明星,榮獲國務院授予全國民族團結模范稱號、第三屆國醫大師稱號……
“時至今日,我仍不敢有絲毫惰怠。”如今,包金山依舊是“超負荷”工作。在他看來,國醫大師不是一頂花冠,而是一份責任,激勵著自己繼續扛起蒙醫大旗,擔起傳道之責、救命重任。
(記者 張宇曦 杜強 王利平 康桂君)
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