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改變生活 · 科技引領未來
帝旭要比徐開騁飾演的任何一個角色都“難啃”。《斛珠夫人》里,他身上既要有帝王不怒自威的威嚴,又要有“人”的脆弱。威嚴與脆弱是角色的表相與底色,除此之外,靈魂的部分則需要演員自己去上色。作者|屈露露編輯|丁宇帝旭火了。在電視劇《斛珠夫人》里,
帝旭要比徐開騁飾演的任何一個角色都“難啃”。《斛珠夫人》里,他身上既要有帝王不怒自威的威嚴,又要有“人”的脆弱。威嚴與脆弱是角色的表相與底色,除此之外,靈魂的部分則需要演員自己去上色。
作者|屈露露
編輯|丁宇
帝旭火了。
在電視劇《斛珠夫人》里,他一改傳統影視劇中皇帝的面貌,性格反反復復,竟然異乎尋常地貼合了當代網友的審美體系。
作為大徵王朝的帝王,他對很多事提不起興趣,不愛權謀和算計,卻熱衷于好兄弟與下屬們的愛情,看似是磕CP的一把好手,但又常常嗑錯。
他本人也沒能置身世外,既在“替身文學”式的愛情中煎熬,又忘不了“BE文學”里的白月光。為此,他的日常不是在陰陽怪氣,就是陷入到糾結的情緒當中。觀眾們為帝旭和緹蘭的愛情牽腸掛肚,不僅熱愛這個“口嫌體正直”的帝王,還頻頻給他送上熱搜。
演員徐開騁因此有了一個新的外號——無趣帝。繼《奈何boss要娶我》中的凌異洲之后,帝旭成為了他又一個代表性的角色。
徐開騁告訴《博客天下》,帝旭要比他之前飾演的任何一個角色都復雜。在劇中,帝旭因其反復無常和“一秒變臉”被網友稱為“古代版甲方”,但這些都只是一種外在的表象,他要做的是為角色找到內在邏輯的合理性——既要演出帝王的威嚴感,又要表現出人物脆弱的一面,還要為其靈魂上色。
威嚴感
《斛珠夫人》中,帝旭的人生被一分為二。
十七歲之前,他和方諸是大徵朝里肆意的兒郎。他志不在朝堂,天下有父兄扛著。他只想當一只閑散的游鶴,遇到心愛的女人,相知相守一生。
然而,一場政變讓他期待的平靜生活戛然而止。儀王叛亂,父親猝死,叛軍壓城,兄長自殺。慌亂之中,他被簇擁著趕上了帝位,好友的失誤又讓心愛的女人慘死。他本想一死了之,但柏奚之術又讓他求死不能。帝旭的悲劇就這樣開始了。
徐開騁拿到這個劇本時,就被帝旭的角色吸引了,“他的個性實在是太獨特了”。那段時間,受疫情的影響,很多工作都慢了下來,徐開騁難得有一段空閑的時間,可以讓他全身心地投入在看劇本和揣摩角色當中。他花了很多時間去梳理和吃透這個角色,尚未正式開拍,一些重要片段已經在他腦海中有了想象。
此前,徐開騁沒有飾演過帝王類的角色,他需要找到的一個支點來接近帝旭。最直觀的方法就是塑造“威嚴感”——一種專屬于帝王的基調。
正式進組之前,他給自己安排了一項特殊的工作——拉片。他找到大量經典的與帝王有關的劇集,一部部地看,觀察那些演員們是如何演繹出皇帝的氣質,并提取其中的可借鑒之處,為的是盡快找到帝王身上的氣質。
這種氣質,被徐開騁形容為“不怒自威”。支點找到了,但他心里還是沒有太多底。直到進組定妝,皇冠束發,感受到衣服壓在身上的重量,自己才悄悄松了一口氣。服化道一切準備妥當,他站在橫店的秦王宮,從外面往里望,宮殿莊嚴宏大。那一刻,他知道帝旭的人生開始了。
然而,一些困難在拍攝時才慢慢顯露。威嚴感有了,但徐開騁總覺得“帝王的基調,還沒有完全立住”。一個帝王,他張口說話時,該怎么停頓?面對不同人時,他要用什么聲調?怎么坐、怎么走?舉手投足間,如何讓人感受到帝王風范?他只能邊拍邊琢磨。
在劇組,他和導演討論帝旭的人物特點并尋求一些建議,導演跟他說,“你能不能坐的時候稍微霸氣外露一點?”她給他指導,比如把腿岔得很開,會讓人顯得更加外放有氣勢;將腰桿繃直,下巴微低,可以讓眼神更加犀利。徐開騁受到啟發,他找到化妝師,讓他們將自己的眉毛畫得重一點,盡量往上飛,能讓人物顯得更加凌厲,也更符合劇中帝旭的性格。
此前,徐開騁不是沒有演過古裝劇。《且聽鳳鳴》里,他飾演天賦過人的圣子君臨淵,這個天之驕子,總能在氣定神閑間,揮袖擺平大風大浪。但帝旭不同,他命運中暗含的悲劇底色,讓他不能這樣灑脫。
徐開騁告訴《博客天下》,帝旭要比他之前飾演的任何一個角色都要“難啃”。他身上既要有帝王不怒自威的威嚴,又要有“人”的脆弱。威嚴與脆弱是角色的表相與底色,除此之外,靈魂的部分則需要演員自己去上色。
偏執與柔軟
徐開騁找到了帝旭身上的不同之處——這是一位絕望的帝王。
讀劇本的時候,他好像觸摸到了帝旭的靈魂。他看到的帝旭,先是敏感悲觀的,而后是偏執和絕望。“帝旭是這樣的存在,關于理解,雖有渴望但并不期待,因為他知道沒有人會理解他。”
雖然自己和帝旭的性格看起來有差別,但他尋找到了一種共通之處。“雖然我的性格比較樂觀,比較憨,但其實也是一個比較悲觀的人,也會非常敏感,只不過不會像他那么外放而已”。
帝旭的悲劇性成為徐開騁為角色找到的突破口。“他一心求死,但他又不能死,因為有江山的責任,摯友的性命。”這是一條囚于淺灘的龍,被柏奚禁錮,每天睜眼守著沒有父兄的江山,沒有妻子的宮殿,早已心灰意冷。
徐開騁經常會想象和感受帝旭的痛苦,他還是一位年輕人,但心里的孤寂和拉扯令他承受了太多。他在期待被救贖時發出了信號,但沒有人能接收到信號。徐開騁說,沒有人知道帝旭病了,甚至連帝旭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一個患了情感障礙的人,其實是無助的,所以接受刺激的時候,他只能通過最簡單的方式發泄出來,發瘋發脾氣。徐開騁說:“他想證明自己的存在,但他的存在已經找不到意義了。”這是帝旭每日“無趣”的根源,也是網友在微博話題中所形容的“帝旭進入暴怒模式只需要兩個字”——紫簪。
紫簪就是帝旭的逆鱗。劇中陳小紜一人分飾兩角,分別飾演紫簪和緹蘭。徐開騁和陳小紜的對手戲非常多。尤其和緹蘭的感情戲,抓住了“替身文學”的精髓,引發了觀眾的很多討論。
在表演的過程中,徐開騁為角色加入了一些柔軟的東西,他不想把帝旭演繹成一具冷酷偏執的軀殼,他有自己為之守護的東西。
徐開騁告訴《博客天下》,拍攝《斛珠夫人》時,他情緒爆發的戲份很多,但緹蘭第一次假扮紫簪的那場戲是他最強烈的一場。
那場戲里,帝旭突然暴起,一把將緹蘭推倒。片場花絮里記錄了這場戲的戲劇過程:由于演員太沉浸在情緒里,當徐開騁推到陳小紜的時候,后者顯然都懵了。
他回憶說:“那天拍了一整天,全部都是那種大情緒的戲,一整天全部都是,我一直沉浸在那種情緒里邊。”
為了保持帝旭的狀態,沒戲的時候,徐開騁也大多一個人待著,不和人接觸。他會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戴上耳機,聽自己專門為帝旭設置的背景音樂,為下一場戲準備。他形容那是一首非常有氣勢甚至有點瘋癲的音樂,是一部電影的原聲配樂,讓他覺得挺有代入感。在被問到究竟是哪首音樂時,徐開騁略帶神秘地笑著表示,這是屬于他和帝旭之間的秘密。
對于《斛珠夫人》的觀眾來說,帝旭和緹蘭的感情線,是除男女主線之外最受關注的劇情走向。終于,在昨晚更新的兩集中,兩人的關系開始升級,#帝旭緹蘭終于開始發糖了#沖上了熱搜。
時間的回饋
威嚴與偏執,是帝旭身上兩個共存的特點,但如果過分夸大這種性格表現,會人觀眾覺得他是真的“瘋批”。徐開騁認為,只有表示出帝旭身上的可愛之處,才能讓人物立體起來。
他找到了一個輕巧的落點,即:人的落點。帝旭嘴巴毒舌,愛懟人,愛磕CP,明明對緹蘭很在意,但又表現出冷冰冰、惡狠狠的樣子,是一個醋王,每日對著緹蘭發瘋。這些略顯幼稚但又鮮活的表現,和他身上的威嚴與偏執,共同支撐起帝旭的多面性。
作為演員,徐開騁很心疼帝旭和緹蘭。他曾在與媒體直播連麥的時候表示,如果讓他給緹蘭寫結局的話,他希望大徵國平定安康,緹蘭是皇后,他是皇帝,兩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是他心中童話式的美好愿景。
對于徐開騁而言,帝旭是他從業以來遇到過最復雜的一個角色,也讓他在演技上獲得很多認可。這正是他在演員這條路不斷進化的過程。
徐開騁不是表演系科班出身,他從芭蕾舞演員轉型開始演戲的時候,感覺做什么都有些發怵,舞臺上和鏡頭前完全是不一樣的體驗。
他曾在接受采訪時回憶起剛入行的時光:“我記得當時從片場回酒店,經過所有人的房間都是彎著腰偷偷溜回去的。因為怕他們再提起我白天表現不好,或者怎么樣,怕被罵。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偷偷去走廊門口拿兩盒盒飯,結果還被人發現了。”
2019年,他從《奈何BOOS要娶我》脫穎而出,憑借凌異洲這個角色受到關注,行業里評價他是迭代的“霸總演員”。
緊接著,他在《且聽鳳鳴》《斛珠夫人》和《國子監來了個女弟子》中,分別扮演了圣子、帝王、老師三個角色,切換了不同的表演風格。2021年,他參與拍攝丁黑導演的《警察榮耀》,與王景春、寧理等實力演員一起合作,聽他們講戲,亦是耳濡目染,受益匪淺。
拍《斛珠夫人》的時候,徐開騁在橫店待了161天,和帝旭相遇的這段經歷是寶貴的。殺青那天,他心情難得放松,但最后又忍不住發了一段文字記錄真正的心情。
他說:“隨著時間,我離你越來越近,我感受到更多,感受到了你靈魂的全貌。褚仲旭,阿旭,帝旭,謝謝你在我心里留下的紀念品。”他形容那段日子是“從光明走入黑暗,再從黑暗中尋求光明”的過程。他挑戰一個情感大張大合,內心又極度壓抑渴望被救贖的人。所幸,所有的準備,最終都給他回饋了一個好結果。
現在,徐開騁依然能迅速切換回到帝旭的狀態中去。比如,聊到有關帝旭“威嚴感”的問題時,本該他回答問題,但他有長達7、8秒時間里,沒說一句話。
就在現場陷入一片寂靜時,他笑了起來,再次切換成本我模式說:“你在說話的時候,我就不回答你,因為我不能讓你覺得我在揣摩你,而是你來揣摩我。我要震懾住大家,所以我可以不用馬上給出任何反應,我要一直觀察你。”
即便殺青已經一年,中間拍了幾部戲,但徐開騁依然能記得《斛珠夫人》里的臺詞并復述出來。但面對媒體,他對于本來要分享的拍攝細節欲言又止。這是他給予角色的保護,《斛珠夫人》尚未播完,帝旭的故事仍在繼續,他希望大家都能保持住好奇心。
只是在某個時刻,他仍然會穿越回到大徵國中,在城市中,林立高樓的落地窗前,停下腳步,望向窗外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旁邊的人說:“你看,那座山好像橫店的啊。”
丁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