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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財經|李永華
科創版首批上會的新聞被爆炒,這個驅動技術創新的資本市場,承載了官方與民間共同的未來憧憬。
而從首批預上會企業來看,長遠視角下,科創版或將以潛移默化的方式,為同樣處在輿論風暴眼中的華為創造全新的微生態。
兩個大熱點,將以“未來”的方式產生交集。
首批上會,科創版用“小而美”為芯片半導體產業“打補丁”
根據上交所截止6月5日的公告,科創版首批上會(時間不同)的企業有10家(從后往前,首次上會的是10-9-8三家企業,目前均已過會):
螳螂財經發現,一個值得關注的特征是,10家企業當中,與芯片半導體概念相關的占了一半。
不妨先用相對通俗的語言來看看這5家企業都是做什么的:
Ø 安集微電子 :主營CMP拋光液,該產品用來保證生產過程中硅片的“平整”(所以稱“拋光”,只不過這是納米級別的),方便下一步蝕刻電路。
Ø 天準科技、華興源創 :主營業務都是檢測設備,生產過程中的晶圓和芯片沒辦法像富士康質檢員那樣人工蓋戳,必須有專用的設備。
Ø 瀾起科技、睿創微納 :集成電路設計(即IC設計),前者主要設計內存緩沖芯片(讓CPU和內存更好地合作),后者做MEMS傳感器芯片(接收和處理傳感器信號)。
由此,一個芯片半導體產業鏈條的“補充完善”圖景也顯露出來。
如果用“建房子”做比喻,芯片半導體產業有幾個粗略的鏈條環節:
ØIC設計 ,如同建筑圖紙,指出大樓怎么建,由IC設計商(或視作整個鏈條的“甲方”)完成;
Ø 半導體材料 ,如同建樓用的水泥、鋼筋,主要包括拋光液、光刻膠(“雕刻”晶圓形成集成電路,晶圓最初是普通的沙子)等;
Ø 半導體設備 ,如同建樓用的機械,包括生產設備(如都在談的荷蘭ASML光刻機),以及檢測設備等。
Ø 代工廠 :如同“中建X局”這樣的承包商,利用半導體設備,按照IC設計要求,購進半導體材料,把東西造出來并檢測合格完成交付。
由于每個鏈條環節包括的內容很多,需要大量生態伙伴共同完成,首批科創版“小而美”的企業并非在大鏈條上做補足,而更像是用打補丁的方式完善中國芯片半導體產業鏈。
例如,芯片有千千萬萬種,瀾起科技、睿創微納各自進入了十分細小的領域——事實上,大談特談的華為海思,也是IC設計商的一員,只不過占據了移動設備CPU的大頭;
半導體材料領域的光刻膠,原本有晶瑞股份、江化微、南大光電、上海新陽、容大感光等上市公司大量投入和沉淀,這次安集微電子又專攻拋光液領域;
在設備方面,國產北方華創已經在主生產設備刻蝕機和PVD機臺(可理解為提供真空生產環境的機床,是半導體的必須)有所突破,天準科技、華興源創則是檢測細分領域的企業。
盯住芯片半導體產業鏈“小環節”進行完善補充,成為首批科創版企業的主要特征。
直接或間接,“華為們”微生態的改善潤物細無聲
“螳螂財經”以科創版為契機,包括華為在內的眾多終端廠商,其微生態將發生“潤物細無聲”式的改善。
1、間接生態:可被突破的薄弱環節越來越少
安集微電子在答證監會的回復中表示,“公司產品實現進口替代的前提條件,是公司產品技術水平和性能指標必須滿足客戶工藝需求,同時在技術、產品、價格和服務等方面具有綜合優勢”。
翻譯過來,即安集微電子目前的材料還不足以替代進口。對CMP拋光液而言,每個制程都有自己對應的平整要求,例如在28nm視角下是平整的,“湊近”到14nm看可能就不平整了。
事實上,科創版上的多數企業都是如此,“有”但不“優”。也由此,科創版的意義也呈現出來:原有的技術能力和經驗被新興資本市場再次驅動往進口替代方向進化,而不只依賴政策等外部因素。
對華為們而言,要想不被掐脖子要分這“兩步走”:
首先,是全鏈條補足,雖替代能力不足但不再有缺口環節,緊急情況可以拉過來“湊合”用——這個階段已經基本完成(例如中芯國際的存在讓臺積電斷供威脅稍許降低);
然后,再是用科創版等方式推進替代能力提升(科創版不太會去支持一個從零起步的企業),最終讓薄弱環節越來越少。
2、直接生態:蘋果式全產業鏈條更具備條件
在消費者業務上,Q1華為手機全球銷量已經超過蘋果。
但事實上,對華為而言,從各方面對標蘋果應是其下一階段目標,銷量反超但全系生態仍然不能與蘋果比肩。
在復雜的外部局勢下,華為更應該像蘋果一樣建立自己的整套微生態。
這件事三星想過,但失敗了,最后只留下一個“銷量第一”,其他很多零配件、專利還是被掐了脖子。
限于篇幅這里不展開談華為究竟還要做什么,但科創版某些企業卻為這種全系生態的建立提供了可能性。
天準科技第一大客戶即為蘋果(提供智能檢測裝備),2018年,其來源于蘋果公司的直接收入占公司當期營收28.51%。
這類有直接服務經驗的企業越發展壯大,對華為等終端企業建立自己的生態就越有直接價值,它至少提供一種可選擇的可能。
3、行業生態:隱藏在華為背后的手機廠商焦慮有了出口
在華為剛剛遭受無端制裁時,網上曝出某些國產手機企業其實更加緊張和焦慮。
華為可以扶正海思、強化鴻蒙,但一些表面上與華為競爭的手機企業,其鏈條十分脆弱,任何的“斷供”都可能是致命的。
一些手機產生甚至被詬病為“組裝廠”,雖然這種批判有點過于嚴苛,畢竟工業設計能力、軟件優化能力也是消費市場上不可忽視的價值,但它背后確實反映了龐大國產手機產業背后的隱憂。
從這個意義上看,首批科創版上會企業釋放出來的芯片半導體產業信號對這些企業而言更有未來價值,一條有退路的供應鏈在形成。
“底線思維”下,有了“底線保障”的華為只會更開放
從主動發布的全球供應商數據來看,華為一直是開放的產物。
與其說華為是一個大企業,倒不如說它已經成為一個“平臺”。
目前,華為全球供應商已超2000家,國內的中芯國際,深南電路,舜宇光學,比亞迪,立訊精密,天馬,京東方,東莞ATL,長飛光纜……國際上高通、博通、亞諾德半導體、安費諾、富士通、HRS、HUBER+SUHNER、COMPEQ……大批上游電子產業鏈各領域的龍頭企業“匯集”在華為這個平臺上。
明星產品華為P30 Pro背后的4000萬像素“超感光鏡頭”即由索尼提供的IMX650傳感器,通過華為“平臺”,這枚傳感器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手機攝像話題熱度。
在接受媒體專訪過程中,任正非多次強調華為的開放性,不會改變積極開放的態度。
事實上,在科創版增強“底線保障”的情況下,華為的開放反而將更加積極——正因為有了本土供應的“后盾”,全球開放才能、才愿意更加大膽,更勇于將更多供應商納入“平臺”之中。
而反過來看,對科創版芯片半導體相關的企業來說,華為的崛起也將有助于它們的成長。
包括中國在內,全球產業崛起的規律都是先從“平臺”開始,平臺起來后,上游本土元器件產業能更好地借助平臺的力量一同發展 (在同等技術、質量和服務下,本土平臺對本土供應鏈有顯著的偏好),而不是依賴國外的品牌。
華為的全球開放,讓“平臺”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成功,本土企業雖然在國內,卻享受了華為國際化帶來的益處,這大概就是開放時代多贏的一個真實寫照。
螳螂財經:原瀟湘財經,泛財經新媒體,重點關注新金融、新零售、上市公司等財經金融領域。 《財富生活》等多家雜志特約撰稿人,微信公眾號十萬+曝文《京東走向“四分五裂”》創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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