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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倫貝爾草原上的薩滿又跳起了舞,第一次送走了男人,第二次送走了女人,最后一次迎來了新的生命。舞動的篝火中,仿佛看到了鄂溫克族人對血脈延續的執著信念,生命逝去、新生命到來的交替中,訴盡了鄂溫克族人對長生天的敬畏。春去秋來,日出日落,鄂溫克人抬
呼倫貝爾草原上的薩滿又跳起了舞,第一次送走了男人,第二次送走了女人,最后一次迎來了新的生命。舞動的篝火中,仿佛看到了鄂溫克族人對血脈延續的執著信念,生命逝去、新生命到來的交替中,訴盡了鄂溫克族人對長生天的敬畏。
春去秋來,日出日落,鄂溫克人抬頭望見的,是長生不變的藍天。對于鄂溫克人來說,長生天就是永恒的象征。生命離開去了長生天,新生命到來,最終也要去往長生天,每一個鄂溫克族人都要走向永恒。《呼倫貝爾城》作為鄂溫克民族的第一部電影,導演涂們選取了鄂溫克族一段刻骨銘心的歷史,把紀錄片的濾鏡把鄂溫克人的生活、信仰、精神完整且真實地展現出來。
這一段歷史在鄂溫克族的史料中叫做“取孩子”。雍正時期,鄂溫克族只有一千六百多人,沙俄入侵,鄂溫克男人應征入伍,呼倫貝爾城只剩下了老人、女人和孩子。多年過去,沒有男人的鄂溫克族日益蕭條,女人開始干起了男人的活以維持生計。“既然他們不會來,我們去”,走投無路的那丹姨召集了所有育齡婦女,要跋涉千里去往軍營“取孩子”。那丹姨這一舉動對于已經慘淡經營的呼倫貝爾城來說無疑是一場賭博,先不說把老人孩子留在城中更加難以生存,光是到軍營的路程就夠婦女受了,從伊蘭別回城路上就生下了呼倫和貝爾來看,呼倫貝爾城到軍營絕不止十個月的路程。
趕路的鄂溫克婦女是影片重點描繪的情節。鄂溫克女性自立堅強,會肩負起家的責任,會為了愛情奔赴千里,會在傷寒時選擇遠離隊伍。然而,路漫漫其修遠兮,寒冷、疲憊、痛苦,“唐僧取經”般的煎熬啃噬著婦女們的內心。有的人死在了路上,有的人到達軍營卻再也見不到那個人,還有的,才剛做母親就永遠離開了孩子。
“傳說呼倫是個姑娘的名字,貝爾是個小伙子的名字”,那丹姨的聲音溫柔有力,仿佛從遠古傳來,關于家鄉的愛情故事,是所有圍坐在篝火邊的鄂溫克孩子共同的心靈寄托。戰爭給鄂溫克族帶來了巨大的損害,生長在草原上的鄂溫克不懼怕天災,也不懼怕受傷,更不害怕死亡,最讓他們畏懼的是離別,是無法繁衍生息。
為什么電影把重點放在血脈的延續上呢?導演涂們在《今日影評》中提到:“其實我把重點放在戰爭、戰爭背后的人。戰爭給人類帶來傷害,承受這個災難最重的是婦女,她會涉及到送丈夫從軍、送兒子從軍。這就是傳宗和接代,就有關系了。”看過很多諸如《紅河谷》、《嘎達梅林》這樣的少數民族影視作品,都是從民族大義出發,表現少數民族的英勇善戰。而《呼倫貝爾城》另辟蹊徑,從女性的角度出發,講述的是戰爭給人民帶來的困苦,通過婦女們的“長征”精神,對血脈的執著,引發出觀眾對戰爭的思考。
說起電影的導演涂們,這位金馬獎影帝,2015年和2017年分別主演了《告別》和《老獸》,一改人們對他“草原王爺專業戶”的印象,從此涂們的名字家喻戶曉。有意思的是,涂們導演在金馬獎頒獎時還睡著了,一覺醒來就成了金馬影帝,最后還謙虛地說自己是靠運氣當上的影帝。就是這樣一位可愛的影帝,第一次拿起導演筒,就拍攝了關于自己民族的歷史。
談及自己的處女作《呼倫貝爾城》,涂導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不論歷史,或是鄂溫克人口耳相傳的故事,都是鄂溫克族對于美好生活、和平的期盼”,這也是涂導想借鄂溫克女性表達的真正主題。說實話,“呼倫貝爾城”這個題目很大,但是如果演繹的也很龐大,反而無法表達鄂溫克族蓬勃的生命力。女性是每個民族繁衍生息的關鍵,是生命的來源,從她們的視角,更能看到鄂溫克一族生生不息的生命傳承。
丁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