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改變生活 · 科技引領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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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荔之橙
重回高三，一朝從女明星變回土肥圓高中生，我勵志抹掉以前的黑歷史。
校草抽過我手中的信封，一臉了然，「向我表白啊，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吧。」
我干笑兩聲，「不好意思啊，這是你給我寫的。」
傍晚回家的路上，江樾掐著我的臉，「敢給別人寫情書了是吧？」
「老奴冤枉啊！」
1
重回高三，我一朝從萬眾矚目的大明星變回了土肥圓高中生。
我掐住肚子上的游泳圈，想當年為了出道，我用盡一切辦法在一個月內瘦了二十斤，曾經的那些噩夢，又重新回來了。
正當我在想如何才能回去的時候，面前突然飛出一個籃球，堪堪從我臉側擦過，然后在我的試卷上留下一團黑灰。
我抬眼望向始作俑者，本來我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但看到他這毫無歉意的態度，頓時怒火中燒。
我撿起桌上的籃球往他桌上一扔，一不小心籃球砸到了他的臉。
他立刻起身捂住鼻子，大聲吼道，「孟雨，你有病吧！」
聽到他的聲音，我想起來他好像是我高中的暗戀對象黎然，也是我們學校的校草。
為了他，我考來了一班，偶然間我成為了他的同桌。
他倒好，知道我喜歡他之后，處處壓榨我，讓我幫他帶飯，記筆記，寫作業，做值日等等，偏那時候的我沒見過世面，腦子像被驢踢過一樣，成天當保姆伺候別人，還樂在其中。
我瞬間就想通了，我不僅要在這里留下，還要把過去那些受過的屈辱通通還回去。
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是你先用籃球砸的我。」
對于我的反擊，黎然愣住了，半晌反應過來，「你吃錯藥了吧。」
我輕嗤一聲，不再理他。
2
班主任周玲很快進來，后面跟著一位瘦瘦高高的男生。
居然是江樾，幾年后，江樾僅憑借一張臉就成為了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流量小生。
同在娛樂圈，我和江樾卻沒有什么交集，唯一一次是我被人黑得最慘的一次，江樾幫我懟了網友。
當時我的高中照片被人爆出來之后，各路網友紛紛到我微博底下罵我“整容怪”“換頭怪”，江樾當時在某個罵我的網友下面回復「比你美。」
后來這件事在微博上掛了三天。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江樾，這才高三上學期，我記得當時他是下學期才轉來的啊。
出神之際，江樾朝我淡淡一笑，我的大腦瞬間宕機。
不愧是憑著一張臉就能在娛樂圈生存下去的男人，縱使我在娛樂圈閱過無數美男，江樾輕而易舉就吸引了我。
課后，黎然朝我臉上扔過來幾張試卷，理直氣壯道，「今天的作業，幫我寫了。」
我忍了又忍，笑死，根本忍不了。
試卷落到了地上，我用力狠狠踩了幾腳，又撿起來撕碎，朝黎然臉上砸去。
下一秒，黎然直接撿起書朝我臉上砸過來，「給你臉了是吧？」
來不及感受臉上傳來的痛感，我拿起課桌上的書瘋了一樣一本接著一本朝他的方向砸過去，黎然當即越過座椅抓住我的手腕。
「滾開，別碰我。」我拼命掙脫，咬住了他的胳膊，眼看著黎然的巴掌就要落到我臉上，一只骨感分明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清越的嗓音暗含警告，「放開。」
黎然表情瞬間陷入痛苦，松開禁錮住我的手，我往后看了一眼，是江樾。
江樾把我護在身后，班主任聞聲趕來，我們很快被請進了辦公室。
3
「在班級里打架像什么樣子，你們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就是這樣起帶頭作用的！」
我吸了吸鼻頭，眼眶蓄滿淚，滿腹委屈，「周老師，對不起，我不該和黎然同學打架，現在高三學習任務太重了，我實在沒有時間幫黎然同學寫作業，我明白黎然同學很優秀，他上次考試拿了第一名，他可以不寫作業，可我和他之間的差距還很大，我必須要認真學習。」
周玲是典型的傳統教師，最看重學生們的學習成績。
「這是什么話，就算上次考試考了第一名也不能不寫作業啊，高考不止是學校內部的競爭，而是全國的競爭，黎然你留下，江樾和孟雨先回去。」
「老師，我還有個請求，你也看到了，我和黎然同學之間有些矛盾，為了不影響我們彼此的學習，我可以和江樾同學做同桌嗎？他剛來，我也可以在學習上給他一些幫助。」
周老師猶豫片刻，「行吧。」
走之前，我很快換了一副嘴臉，朝黎然挑釁一笑，怪就怪他得罪的是一個演員啊。
黎然憤憤地看著我，卻也只能杵在原地挨罵。
黎然回到教室的時候，我正在江樾旁邊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看了旁邊的江樾一眼，一臉了然于胸，「我說你怎么一反常態，覺得舔我舔不上，就去舔別人？孟雨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自己長什么樣子啊，當自己是灰姑娘啊，不過，就你這個長相，頂多算個丑小鴨。」
我饒有趣味地看這只瘋狗亂咬人，不料旁邊江樾突然出聲，「你媽沒教過你說話。」
他怎么比我還生氣？
一進娛樂圈，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我都習慣了。
「對啊。」我咧著嘴笑，「誰讓你不爭氣，長得又沒別人帥，成績又沒別人好，哪哪都不如別人，我只好轉移目標了，但是你也別灰心，好好努力。」
「你個肥婆，有什么資格說我！」
我好言相勸，「不想我罵你就趕緊滾唄，我還要收拾東西。」
黎然被我氣走了，江樾邊幫我收拾書邊問，「他這樣罵你你都不難過？」
我笑了笑，「這有什么可難過的，他們私下不都這樣說我，放心，我從小被罵大的。」
江樾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4
晚自習課上，我拿著藝術節的報名表，糾結萬分。
因為自卑，整個青春時代我都沒有上臺演出的經歷，這次回來，我想彌補這次遺憾。
可我畢竟沒辦法短時間改變自己外形，我以這樣的形象上去，會不會被大家嘲笑？
江樾突然湊過來一個腦袋，「你要表演節目嗎？」
「嗯，但我就是有點害怕，大家應該不會喜歡我表演節目。」
江樾笑笑，「我能和你一起表演嗎？」
江樾的性格雖然陽光，卻并不是喜歡上臺的性子，之前我也一直不明白他后來為什么會選擇做明星。
「為什么？」
「因為我也害怕。」
我知道他在開玩笑，「你長這么帥，就算只是上去站軍姿大家也會為你歡呼的。」
我最終和江樾組了隊，有他在，確切地說，是有他的臉在，天塌下來我都不怕。
巧合的是，江樾選擇了表演楊丞琳的《雨愛》，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5
連續幾天晚飯時間，我都沒去食堂，獨自到操場跑步減肥，結束時，我累得想吐。
高中時期我的身體素質是真的差，也正是因為身體不好，高二之前我一直服用藥，才導致身材浮腫。
回教室的時候，我在門口遇見了張露。
張露是我整個高中時代唯一的好朋友，我以前一直以為，她是真心把我當作她的朋友的。
可后來我才知道，我只是她追求男生的工具人，有了綠葉的襯托，才能顯示出玫瑰的高貴。
我暗戀黎然，這件事我只告訴過張露。高三的時候，我給他寫過一封情書，因為極度自卑，信里我沒有署名。
張露知道這件事后，主動提出幫我送情書，第二天，我給黎然寫情書的事就全校皆知。
我被人在暗地里嘲笑，但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張露。
后來我才知道，是張露在信封末尾替我加上了署名，并且匿名發到了學校校園墻上，為的就是讓我受到大家的嘲笑，并且得到一個接近黎然的機會，美其名曰是替我向他道歉。
看到我，張露立刻跑過來，「雨雨，你這幾天怎么都不和我一起吃晚飯？」
我語氣淡淡，「減肥。」
張露察覺到我語氣中的冷淡，愣了一下，假意安慰，「你又不胖，減什么肥？這樣胖胖的多可愛啊，而且你屬于天生肥胖體質，減不下來的，都高三了，別浪費寶貴的學習時間。」
正是因為之前聽了她的話，我才一直不敢花費時間管理自己的身材。我點點頭，「既然你覺得可愛，要不你多吃點飯長成個大胖子？那樣豈不是可愛加倍？」
因我的話，張露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聽就算了。」
張露不說話了，我也不說話，兩個人無聲站立了幾分鐘。
張露是大小姐脾氣，放到以前，一旦兩個人有爭執，我性子軟，不出三分鐘必然耐著性子向她道歉。
可今天已經過了五分鐘了，我悠閑地欣賞著欄桿外的美景，等待著張露開口，畢竟她還有求于我。
張露忍不住了，「算了，我不想和你計較，我來是想和你說，藝術節我幫你報名了，我們一起表演節目。」
說是一起表演節目，不過是當她的陪襯罷了，上一次張露不顧我膽小社恐幫我報了名，我硬著頭皮上了臺。
可她故意將我的裙子買小一碼，還把高音部分全部分配給我，到了表演那天我的聲音全啞了，我在舞臺上就和一個小丑一樣，更有甚者說我和張露就是現實版的美女與野獸。
「不用了，我和別人組隊了。」
張露急了，「你和別人組隊了我怎么辦？你怎么這么自私啊？」
我不耐皺眉，「你怎么辦關我什么事？還有，請你以后不要擅自替我作任何決定，你沒有那個資格，任何人都沒有。」
說完，我走進了教室。
6
藝術節那天，江樾送給我了一條白色連衣裙，我紅著臉拒絕，江樾說留給他也沒有什么用處。
最終我只好收下，意外的衣服很適合我。
我在后臺把黑框眼鏡換成了昨天買的隱形眼鏡，又把厚重的劉海撥到兩邊，為自己化了一個淡妝。
轉頭就看見張露正和幾個女生有說有笑，她們穿著超短褲，幾個人化了超長眼線的惡女妝，但因為技術有限，妝容看起來十分顯老。
張露轉頭看見我，差點沒認出來我，盯了我幾秒后朝我翻了個白眼又繼續和她的朋友有說有笑。
這是她的慣用招數，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她不止我一個朋友，以此讓我自卑，逼我就范。
不過我現在并不在意她這些小學生把戲了。
我走出去找到江樾，硬著頭皮問，「這樣穿是不是很奇怪？」
江樾揚起唇角，語氣卻很鄭重，「不奇怪，很好看。」
我的窘迫感隨著江樾的話瞬間消散。
后臺可以看見舞臺上的一切，我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變得很緊張。
臺下都是我的高中同學，這比出道后參加各種晚會面對成千上萬的觀眾更令我緊張，那些高中時代的記憶如洪水般涌入腦海，那些嘲笑，諷刺，辱罵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響。
「她怎么長得和豬一樣肥？」
「她除了看書還會什么嗎？」
「天天都穿校服，她們家窮得連衣服都買不起。」
「唱歌就和水牛一樣，這還敢上臺啊，哈哈哈……」
眼眶酸澀，我忍住聲音里的顫音，「江樾，我不想唱了，我們走吧。」
江樾俯下身，「你怎么了？」
我提高了音量，「沒怎么，我就是不想唱了，我唱不了。」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好，我急忙道歉，「對不起，我就是太緊張了，你能不能自己唱，你唱歌也很好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江樾反倒笑了，「別緊張，大家喜不喜歡你不重要，你自己享受唱歌就好，我又不是沖著拿第一名來的。」
「不為第一名為了什么？」
「為了你開心，」我迅速抬起頭，「和我開心，做人嘛，開心最重要。」
我噗嗤笑出了聲，「你是會斷句的。」
江樾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不太溫柔的手法，卻莫名驅趕了我的緊張情緒。
張露的節目正好在我們節目前一個，舞臺上，她和其他三個女生跳了一首外國女團的歌，臺下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張露下臺的時候連個眼神都沒看向我，倒是看向了我身側的江樾。
上臺的時候，江樾在身后小聲對我說了句加油。
前奏一響，一束燈光打到我身上，我不停地攥手心。
我閉上眼睛，在鋼琴聲里漸漸安心，全身心投入這首歌里，「窗外的天氣，就像是 你多變的表情……」
臺下瞬間哇了一聲，我恍若未聞。
「聽雨的聲音」
「一滴滴清晰」
「你的呼吸像雨滴」
「滲入我的愛里」
「……」
一曲完畢，臺下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比張露們的表演的聲音更大，有人居然在喊女神。
下臺鞠躬時，江樾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瞬間咚咚咚劇烈跳動起來，我抬眼望過去，他正望著我笑。
7
藝術節之后，我一邊努力減肥，一邊全身心投入學習。
一中高三每個月會舉行一次月考，我必須超過黎然。
午休時間，我會和江樾到教師樓的樓梯間討論問題。
漸漸的，一些流言暗地里傳開了。
我和江樾再次被請進了辦公室，「孟雨，我同意你和江樾同桌是為了讓你督促他學習的，而不是讓你們談戀愛的，你們現在還小，談戀愛只會耽誤你們的學習。」
「老師，我們真的是冤枉的，你看看我長這個樣子，哪里配得上江樾同學？」
老師一想是這個道理，但還是說，「說不定江樾同學口味獨特，不管怎么樣，你們都不能影響學習成績。」
「這樣吧，如果這次考試我和江樾同學考到了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老師應該就相信我們了吧。」
周老師哼笑一聲，「行，那就用結果說話。」
出了辦公室，我像個沒事人一樣，江樾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句，「為什么配不上？」
我一時沒理解，「啊？」
江樾氣沖沖離開了，我頓在原地。
我剛說了什么「你看看我長這個樣子，哪里配得上江樾同學。」他不會是在回答這句話吧？
我嚇得一激靈，不會真如周老師所說，江樾的口味如此獨特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8
月考很快結束，成績出來那天，我興沖沖拉著江樾去看成績。
震驚三連，黎然考出了年級前十，江樾是年級第二，我是年級第一。
江樾一只手撐在我的肩上，朝我比贊，「真棒。」
「假的吧，怎么會是我第一？」
在我的印象中，江樾轉學過來以后就成了第一名的代名詞，我怎么可能會超過他？
「自己都懷疑自己，怎么一不小心抄過頭了？」
黎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人群中冒出來，冷聲諷刺。
我嘆口氣，「黎然同學你怎么會這樣想啊，難道你以前的第一名都是這樣來的嗎？」
「孟雨……」
「黎然。」他的聲音被一聲甜膩膩的女聲打斷，張露從人群后面走進來。
她親昵地挽住黎然的胳膊，生怕大家不知道他們在一起。
自從藝術節那次后，我就沒再和張露聯系，我最近又和江樾沉迷學習，也是剛知道他們在一起。
這件事的確出乎我的意料，因為之前黎然眼高于頂，根本看不上張露。
黎然反手摟住張露，四周響起同學們的起哄聲，為了不那么突出，我也跟著大家起哄。
黎然皺著眉看我，惡狠狠地說，「孟雨，就算你最后考上清華，也不會有人會喜歡你的。」
我贊同地點點頭，突然直起身，「周老師好。」
黎然迅速松開摟住張露的手，張露的臉色一變。
我故意揚起調子犯賤，「還以為你的喜歡有多高貴呢？」
我笑嘻嘻地拉著江樾走了。
9
按照慣例，一中月考結束后會放兩天假。
自從爸爸去世，媽媽再嫁后，我和媽媽搬進了他新丈夫的家里。
繼父有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女兒，媽媽時常告誡我，在家里要聽話，做什么都要讓著妹妹，因為這一切本不屬于我。
媽媽為我挑選了家里最小的房間，不準我買除學習之外的任何東西。
這也是一中沒有穿校服的規定，但我卻時常穿校服的原因，我并沒有合身的衣服。
回到家，繼父背著媽媽偷偷塞給我五百塊錢，「雨雨，你拿著這些錢去買幾套合身的衣服。」
以前繼父在飯桌上也提過給我買衣服，都被媽媽拒絕了，「她們學校有自己發的校服，而且現在外面的衣服賣得都挺貴的。」
我在學校不止一次被人嘲笑，我有幾件合身的衣服，在她眼里仿佛是天大的罪過。
我接過繼父的錢，感激地說，「謝謝叔叔。」
繼父摸摸我的頭，「不用謝，女孩子大了，就該買漂亮的衣服穿，悄悄的，別告訴你媽。」
我點點頭，心底涌起一股酸澀，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
晚上，我把這筆賬記在了備忘錄上。
過不了幾年，我會變得很有錢，這筆錢就是當我借的。
10
第二天，我拿著錢去了商場。
當女明星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我快速挑了幾件性價比高的衣服結了賬。
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正在約會的黎然和張露。
張露一個勁拉著黎然挑衣服，倒是黎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瞥了一眼就快速收回目光，不料張露親昵地叫住了我，「雨雨。」
似乎她想裝失憶，我偏不如她愿，「我們不熟。」
張露鐵了心要在我面前秀恩愛，過來挽著我的胳膊，「什么不熟啊，你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啊，我給你道歉，你就原諒我好嗎？」
「行，原諒你，你有什么事嗎？」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談戀愛的事還沒告訴你，」她指了指黎然，「不用介紹了吧，黎然告訴我你們之前是同桌。」
我把購物袋放在地上，笑了，擱這給姐裝是吧？小妹妹，你還嫩了點。
「他告訴你的？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嗎？你之前還幫我送過給他的情書呢，你當時還問我喜歡他什么，說他長得也就一般，原來你喜歡長得一般的。」
我笑得肩膀直顫，張露抿抿唇，壓著火，「我當時沒仔細看才這樣說的，我家黎然才長得不一般呢，學校里哪個女生不夸他長得帥？」
我忍著沒把早飯吐出來，「我剛瞎說的，畢竟你和他站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他還是長得挺帥的，襯托產生美，這個道理你不是最明白了嗎？」
「孟雨，你……」張露氣極了，一腳踢倒了我的購物袋，「我好心好意來向你道歉，你這是什么態度啊！」
張露扯了扯黎然的衣袖，黎然卻半分沒有為她說話的意思。
我拿過黎然手里的購物袋，朝張露身上砸去，張露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行了。」黎然終于忍不住開口。
我撿起我的衣服，才慢悠悠地說，「你對我什么態度，我就是什么態度，回收個垃圾整天炫耀什么，何況這垃圾看起來對你也并不上心。」
我趁著張露那個豬腦子沒反應過來之前趕緊跑了，畢竟他們是兩個人，打不過就跑。
我趁著我媽沒下班之前趕緊把購物袋放回房間里，第二天又趁著她上班才敢換上新衣服去學校。
我一進教室，就有人七嘴八舌地討論。
「孟雨終于舍得換下她的校服了。」
「沒想到她打扮打扮還是挺好看的啊。」
「不就考上個第一，至于尾巴翹上天嗎？」
我平靜地聽著眾人的審判，無意識捏住了試卷一角，以至于沒有發現江樾什么時候坐到了旁邊。
他的嗓音帶著笑意，「很漂亮。」
我反應過來，抽動嘴角，不悅地說，「你也要嘲笑我。」
江樾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傻子，我說真的，你看我的眼神不真誠嗎？」
我當真盯著他的眼睛看，我們忽地都沉默下來。
臉頰微燙，我迅速挪了眼，江樾拍拍我的頭，語氣真誠，「真的很漂亮。」
我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沉靜，「哦。」
11
高三的日子在三天一大考，兩天一小考中飛快流逝，我也不知不覺瘦下來了很多。
經過走廊，我無意間掃過玻璃窗里自己，那一瞬間我鼻頭一酸，這次回來也算是彌補了青春時代的遺憾了。
我減肥太厲害，再加之高三如山的壓力，報應終究來了。
冬季運動會上，我被強行拉去跑了三千米，不出所料，跑半道就暈了過去，后來聽說是江樾把我抱到醫務室的。
我沒想到居然有人偷拍江樾抱我的照片，還發到了校園墻上。
我估計我穿越回來把招黑體質也帶回來了，不然學生時代的小透明怎么會一次又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更邪門的是，還有人磕我和江樾的cp，當然這只是小部分，大部分都在控訴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邊喜歡黎然，一邊又纏著江樾。
不知道這件事怎么傳到周玲的耳朵里，加上上次和江樾被請進辦公室的事，這一次周玲直接叫了家長。
我媽走進辦公室，這是我回來和她的第二次見面，連著兩個月我都以學習的借口沒有回家。
如今我的心智已經更加成熟，面對很多事情都能游刃有余，除了面對她。
周玲篤定我和江樾談了戀愛，一個勁地給我媽灌輸談戀愛成績一定會下降，我馬上就要考不大學了的觀念。
毫不顧忌我的顏面，當著所有人的面，我媽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江樾把我護在身后，她更加相信了周玲的話，怒吼，「你才多大，你還要不要臉？孟雨，你談戀愛你對得起我嗎！」
她作勢要來拉我，我從江樾身后站出來，冷聲輕嘲，「我哪里對不起你？」
她似乎痛心極了，「你爸死后，要不是因為你，我會忍氣吞聲在別人家里過日子嗎？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是為了你以后出人頭地報答我，不是讓你天天在學校和別人鬼混！」
「為了我？那你倒是說說你拼死拼活為我，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在家里大聲話不敢說一句，飯桌上有什么好吃的從來不敢動筷子，一年四季沒有買過一套衣服同學們都以為我沒媽呢，不管我多努力，你都不會滿意，遇到事只知道打我罵我，你對我有過一句關心嗎？我在學校被人欺負你知道嗎？除了督促我學習你有盡過當媽媽的責任嗎？」
「爸爸的死是我的錯嗎？你為了過好的生活嫁到新家庭是我的錯嗎？我真的想不通，我什么都沒做錯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既然覺得我帶給你的只有負擔你為什么不在爸爸死的時候也把我弄死啊！」
響亮的一巴掌再次落到我臉上，眼淚流過臉側刺生生的疼。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周玲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讓江樾帶我出去。
12
我不想去醫務室，江樾帶我去了天臺，用冰水給我消腫。
「對不起。」他率先開口。
我本想扯唇笑笑，卻發現半邊臉已經麻木了，「這怎么能怪你呢？」
那天我們在天臺吹了很久的風，我問他，「你說為什么大家都討厭我呢？我以前聽過一句話一個人討厭你可能并不是你的錯，但是一堆人都討厭你你就應該反思自己了，所以真的是我的錯。」
「巧了，我以前也這樣想，可后來有個人告訴我，我們這種倒霉蛋的福氣在后頭呢，果不其然，我看學校還是有很多女生喜歡我的。」
我噗嗤笑出聲，「你還挺自戀，不過我，就算在未來也不會有人喜歡的。」
只會收獲一批又一批的黑粉，我在心里嘀咕。
江樾挑了下眉，「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我猜你以后會遇到一個很喜歡你的人。」
雖然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但這畢竟是別人美好的祝愿，我笑笑，「嗯，很期待。」
13
后來我媽是怎么回去的我不清楚，周玲也不再提換座位的事，只偶爾暗示我兩句，要認真學習。
黎然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找我麻煩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全身心投入學業，可總有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干的人。
張露和黎然分手了，不知道她又抽什么瘋最近她總在江樾周圍轉。
江樾去食堂吃飯，她就坐她旁邊；江樾去天臺，她也去天臺；有時她還會跑到我們班門口問江樾題目。
「不會。」
「不懂。」
「不知道。」
當張露再次拿著高一就學過的題目追問時，江樾忍不住了，「同學，你是沒有老師還是沒有腦子？」
張露努努嘴，「江樾，你是全校第一名，你就教教我可以嗎？」
江樾撂了筆，語氣顯然不耐，「這樣說你前男友也得過第一名，讓他教你也一樣。」
我咬住下唇憋笑，沒想到這學霸懟起人來真是相當的毒舌啊。
張露聽完臉上紅一陣青一陣，說了兩句就回去了。
我正在做新發的試卷，江樾提筆在上面劃了個圈，「這個錯了。」
我探頭看了一眼他的答案，哦了一聲。
「你真是穩得住啊，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淡定得像個沒事人一樣。」
「啊？？」
江樾頭也不抬，繼續寫題了。
14
高三寒假會放七天，回到家里，我和我媽幾乎沒有什么交流。
家里的氣氛變得很微妙，年夜飯的時候她往我碗里夾了塊雞中翅，我愣了一下，生澀地回應，「謝謝媽。」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一覺醒來我床邊放了好幾個購物袋，我翻了翻都是一些名牌，估計加在一起抵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我拿起又放下，終究沒有穿上，又把穿了好幾年的衣服拿出來穿上。
突如其來的愛意，我回應不了。
這期間張露給我發過一張截圖，是江樾和她互相道新年快樂。
沒想到兩個人都這么熟了，我眼神黯下來。
我又有什么資格生氣呢，把張露氣死才是最重要的，你有我也有。
我把和江樾的聊天記錄轉過去，然后把張露拉黑了，距離高考沒多少時間了，我不想再把時間花在她身上。
年后高三的氛圍更加緊張，每個人都爭分奪秒地學習，恨不得一頭扎進書里。
我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六月初，我換上短袖，好身材一覽無余，瘦下來的感覺可真爽。
黎然給我寫了一封道歉信，我拿著信，想著如果我沒提前變漂亮他會寫這封信嗎？
我隨手塞進抽屜，一心準備幾天后的高考。
高考比想象中平淡，兩天很快過去，不知不覺我已經回來這么久了，會在哪天回去呢，或是永遠回不去？
15
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黎然那封信，晚上畢業晚會我單獨把他叫了出去。
「給。」
黎然接過我手中的信封，一臉了然，「向我表白啊，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吧。」
我被他的厚臉皮折服，干笑兩聲，「不好意思啊，這是你給我寫的。」
黎然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愣了，「這不是我給你的道歉信嗎？」
「是，但我不接受，所以還給你。」
黎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孟雨，以前的那些事我的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喜歡張露，我已經和她分手了，現在我喜歡的是你。」
我在心里罵了一句瘋子，「你剛不還勉為其難嗎？」
我抽出手，正經道，「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是的，只是你習慣了有一個人在身后追你，只有有這個人在，就可以顯示你有多么多么厲害，但是現在這個人他不愿意跟著你了，她學會追尋自我，成為了更加優秀的人，甚至于站在你前面，你不喜歡這種感受，所以你說喜歡我，要讓她永遠跟在你身后。」
「不是這樣的，我以前不喜歡你是你不夠好，人喜歡美好的事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變得更好了，我自然就喜歡上你了。」
我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你所謂的更好，只是更漂亮，其實除開外貌，我一直都很好，只是你不在意。」
黎然無話可說，把信封塞給我，「不管怎么說，我是真心道歉的，希望你收下。」
驀地一雙白凈纖長的手拉過我，信封落到地上。
他的語氣又冷又硬，「她不需要。」
16
聚會結束，江樾提出送我回家。
「孟雨。」
我停住腳步，愣愣地看著他。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能接受我嗎？」
我皺眉不悅，「江樾，我很感謝你在高三幫了我很多，但是同一個玩笑不要開兩次，我不喜歡這個玩笑。」
我轉頭就走，被他拽住，他的掌心滾燙，手腕處的皮膚似乎要灼燒起來。
他表情鄭重，「孟雨，我是認真的，其實，在你高二的時候我們就遇見過，當時我受了傷，是你幫我買的藥。」
我似乎想起來了，高二有一次放假，回家的時候看到一個男生手臂上都是傷，那天我因為給黎然寫情書的事情在學校里一整天都被人指指點點，所以看著他坐在長椅上，佝著身軀，覺得很可憐，就去藥房給他買了藥。
我把藥放在長椅上就走了，我沒想到他能記那么久。
江樾接著說，「孟雨，我知道你一直自卑，但我沒你想象中那么好，而你一直都很好，你真誠善良，努力又上進，天資聰穎，在我眼里，你哪里都好，所以你愿不愿意當我女朋友？」
我搖搖頭，淚水不自覺就流下來，「你騙人的，我哪里都不好，大家都不喜歡我，就算變漂亮了也不會有人喜歡我的。」
江樾輕輕擁住我，「孟雨，我其實不屬于這個世界，我知道你也不屬于這個世界，第一次走進教室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想讓你明白，即便你不是未來幾年那個閃閃發光的大明星，只是高中時期那個孟雨，我也喜歡你。」
還沒來得及回應，一陣刺眼的白光擋住的視線，再睜眼是在醫院。
17
「孟孟，你終于醒了！」助理小童激動地叫出聲。
我回來了，為什么會突然回來？
我清了清干涸的嗓子，「小童，我為什么會在醫院啊？」
小童遞給我一杯水，「孟孟，你在片場吊威亞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了，幸好有江樾，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江樾？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當時來片場見導演，你摔下來的時候是他抱住你的。」
我作勢要起來，「那他呢，他沒事吧？」
小童一把按住我，「他比你先醒過來，孟孟，你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你和江樾昏迷這幾天，熱搜上全是你和他的緋聞，壓都壓不住，你又被黑慘了。」
「那就好，沒事，我都習慣了，你先給楊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吧。」
小童反應過來，「哦哦，我差點忘了。」
18
我在微信里找到江樾的名字，猶豫了很久，最后發了一句「謝謝。」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想到他會問這句，「沒有，醫生說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出院后能談談嗎？」
「不用了，我們這個身份也挺不方便的，下次有機會見面我一定當面感謝。」
我沒想到當天下午江樾會來醫院找我。
他直奔主題，「上次和你說的事，你還沒有給我答復。」
我無意識捏緊床單，「江樾，你太耀眼了，我配不上你。」
「我只問你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你這樣的人會喜歡我，你說喜歡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江樾反而笑了，笑得蠱惑，「既然這樣，我追你好不好？」
我在腦袋里默念一千遍不能被美色耽誤，一出口卻是，「好。」
「你先試試吧，覺得太難了想放棄了就通知我一聲。」我聲音越來越小。
江樾揉了揉我的腦袋，「傻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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