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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冷兵器的人,對唐刀一定不會陌生。唐刀是跟大馬士革刀、廓爾喀軍刀、日本武士刀和緬刀一起,躋身世界五大名刀之列,在中國軍事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為大唐的武德作出了突出貢獻。毫不夸張地說,唐刀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jié)晶,是中國的冷兵器時代的巔
喜歡冷兵器的人,對唐刀一定不會陌生。
唐刀是跟大馬士革刀、廓爾喀軍刀、日本武士刀和緬刀一起,躋身世界五大名刀之列,在中國軍事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為大唐的武德作出了突出貢獻。
毫不夸張地說,唐刀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jié)晶,是中國的冷兵器時代的巔峰之作,甚至榜上有名的世界名刀日本武士刀,也很大程度上借鑒了它的工藝。
可是僅僅過了不到一個世紀,即到了宋朝時期,這種曾經(jīng)享譽全國,讓無數(shù)軍人愛不釋手的武器竟然消失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
首先說明一點,唐刀并不是指某一種具體刀具,而是我國隋唐兩朝四種軍刀的統(tǒng)稱,分別包括儀刀、障刀、陌刀和橫刀等,其中口碑最好的是唐橫刀。
唐橫刀是借鑒漢代環(huán)首刀的優(yōu)點制造的,它的特點是刀身狹窄、筆直、小鐔、長柄,刀身長度在60厘米上下,能夠雙手握持。
我們不妨以日本正倉院現(xiàn)存一把中國唐刀為例,認識一下真正的唐刀。
這把刀是千年前自唐朝進口的,名曰"金銀鈿裝唐大刀",是貨真價實的唐刀。
該刀刃長日尺二尺六寸四分(約79厘米),鋒兩刃,它和劍的最大區(qū)別是刀身微曲。
唐刀和日本武士刀的最大區(qū)別,除了工藝上有細微差別,外形上也有明顯區(qū)別,主要是劍柄末端的突起部分不同:唐刀這部分體積較大,日本武士刀體積較小。
這和兩國軍人的戰(zhàn)法有關(guān),日本武士刀以斬為主,唐刀以刺為主,
為什么唐刀是以刺為主,它是和鎧甲的發(fā)展密不可分的。
西漢末期到魏晉南北朝時期,隨著冶煉技術(shù)的日漸成熟,鎧甲有了革命性的飛速發(fā)展,出現(xiàn)重大變革。
在這種背景下,"明光鎧"被大量普及,迅速顛覆了秦漢鎧甲的傳統(tǒng),防護能力上了一個新臺階。
所謂的"明光鎧",就是它所披鎧甲的胸、背部分都是由左右兩片近似橢圓形的大型甲板組成,更加堅不可摧。
有盾就有矛,這時候唐刀應(yīng)運而生。
這個時期軍人配置的鎧甲更加堅硬,刀具穿透力必須要提高,能刺穿敵人的鎧甲,才可以殺傷對方,這就要求刀鋒的硬度非常高;不僅如此,刀身還要有理想的韌性。
概括來說就是有兩大特征,一是必須足夠鋒利,二是足夠耐用。
要知道一場戰(zhàn)斗少則一個小時,長則幾個十幾個小時,甚至幾天;總不能幾個回合下來,刀鋒就折斷或者卷刃了,也不能身邊放著十幾把刀,作為將士的備用刀具,根本不現(xiàn)實。
因此,唐刀對制作工藝的要求非常高,它采用了當(dāng)時世界上最先進獨特的覆土燒刃淬火技術(shù),包鋼工藝,用熟鐵為外皮,中間用的則是百煉鋼,刃口部分采用了局部淬火技術(shù),即行業(yè)人士常說的覆土燒刃。
這種工藝制作出來的唐刀,特點是外堅內(nèi)韌,即刃口堅硬可以無堅不摧,刺鐵如泥土;同時刀身韌性很高,久戰(zhàn)而不變形、非常耐用。
而日本武士則很少使用重甲,甲胄還是以片甲為主,更注重裝飾性,防護性不高,所以作戰(zhàn)時直接劈砍就可以了,這也是唐刀和日本刀的區(qū)別所在。
事實上唐刀不止一種,唐朝軍隊?wèi)?zhàn)時比較常見的刀具,還有一種陌刀,它也是唐刀的一種。
陌刀和唐大刀使用不是獨立而是相輔相成,相互配合使用的;陌刀長度在2米左右(包括刀柄),比士兵還高一頭,刀身是直的,像一把加長劍,重量在20斤左右是唐大刀的3到5倍。
由于刀身長,制作工藝更高,制作出的刀具韌性更好,堅硬度更高,
唐軍時期的作戰(zhàn)方式是步馬結(jié)合,攻守分工,步兵為先鋒,騎兵為側(cè)輔,步兵使用的是弓弩、陌刀,騎兵使用的是各種兵器,負責(zé)突擊和追擊。
陌刀就是阻擋敵人攻勢,向前推進的。
在實戰(zhàn)中,唐刀確實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表現(xiàn)非凡。
公元747年唐軍征討吐蕃,有陌刀將軍之稱的李嗣業(yè)率領(lǐng)陌刀手殺入敵軍陣營,沖鋒陷陣、所向披靡,斬首5000余人,把吐蕃軍隊打得鬼哭狼嚎。
公元663年白江口之戰(zhàn),裝備了唐刀的2萬唐軍與新羅軍隊一起,將5萬倭寇打得屁滾尿流,打得倭寇幾百年規(guī)規(guī)矩矩。
關(guān)于唐刀的威力,史書中描述的時候,用了這樣一個詞概括,那就是“人馬俱碎”。
唐刀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可是到了宋朝之后,唐刀漸漸退出了歷史舞臺,叫人百思不解。
殺傷力如此之大的唐刀,宋朝為何棄之不用?主要原因如下。
工藝復(fù)雜、原料緊缺、造價高昂
唐刀的鍛造工藝非常先進也非常復(fù)雜,它不但吸取了百煉鋼和局部淬火的技術(shù),也包含了覆土燒刃和包鋼夾鋼的技術(shù)于其中。
覆土燒刃是一種局部淬火的技術(shù),是用調(diào)配的泥土覆蓋在刀身不需要高硬度的位置上,然后將刀劍加熱至需要的高溫。
當(dāng)紅熱的刀身浸入水中后,赤裸的部位就會迅速冷卻,而泥土覆蓋的刀身部位的溫度則相對較低,這樣制造出的刀硬度與赤裸部位明顯不同。
在鍛造過程中,還要打造兩塊硬鋼,采用折疊方法打造,打造時溫度保持在750-850度之間,折疊次數(shù)多得超乎想象,可達到上千層。
別以為這樣就完事了,還要和韌性好硬度較軟的鋼夾在一起,再加熱鍛打,將三塊鋼延長到刀的模型長度。
經(jīng)過這個程序的鋼刀表面脫碳,硬度減小,只有要經(jīng)過滲炭處理,才能使表面硬度加強。
之后還要進行就是淬火、整形、打磨和拋光,可謂千錘百煉,有一道工序出問題,整個刀就報廢了。
這哪里是刀,簡直是藝術(shù)品。
即使掌握了工藝,也不能隨心所欲生產(chǎn),因為造價高昂,成本昂貴。
之所以如此,是制造刀具的材料短缺。
唐刀和聞名遐邇的大馬士革鋼刀采用的原料一樣,用的都是烏茲鋼,這種原料當(dāng)時中國沒有,來自天竺(印度)。
而且這種鋼不是直接從印度進口,而是轉(zhuǎn)道從阿拉伯運來的,
中國最早的烏茲鋼傳入時期是公元368年鮮卑人建立的北魏王朝時期,傳入國是當(dāng)時的波斯薩珊王朝,當(dāng)時的波斯語發(fā)音是“班奈”,傳入我國后音譯為“鑌鐵”。
既然經(jīng)過倒手,價格肯定不菲。
關(guān)于唐刀的造價,《新唐書。食貨志》中曾有記載,在50斗到170斗米之間。一斗米價值在14文左右。
而按照《唐會要》記載,當(dāng)時七品官的月俸是4500文;一把上等的鑌鐵刀相當(dāng)于七品官員半個月的俸祿,
唐朝疆域1200多萬平方公里,宋朝疆域為500萬左右,國力有限,打造如此昂貴的武器力不從心。
不僅如此,宋朝疆域變小,意味著進口烏茲鋼渠道不暢,因為周圍國家都是宋朝的敵對國。
比如遼朝、夏朝,他們顯然不會允許這種戰(zhàn)略物資經(jīng)過他們的疆域出口到宋朝,幫助自己的敵人提高軍隊?wèi)?zhàn)斗力。
甲胄堅硬、防護力增強、刀具落后
到了宋代,冶煉技術(shù)飛速發(fā)展,北方的游牧民族如契丹,黨項,蒙古等先后掌握了比較先進的冶鐵技術(shù)。
比如,“契丹”翻譯成漢語就是鑌鐵的意思;黨項在與宋朝的對峙中也不遺余力完善冶鐵技術(shù)。
這個時期少數(shù)民族軍隊不但刀劍鋒利,而且甲胄防護能力也上了一個新臺階。
史書記載,西夏甲胄“皆冷鍛而成,堅滑光瑩,非勁弩可人”。 “凡鍛甲之法,其始甚厚,不用火,冷鍛之,比元厚三分減二,乃成”;“契丹鞍、夏國劍、高麗秘色,皆為天下第一,他處雖效之,終不能及”。
而且少數(shù)民族軍隊以騎兵為主,騎兵機動性強,速度很快。
這種情況下,軍隊再使用唐刀,顯得有點力不從心。因為對方速度快,甲胄堅硬,兵器同樣鋒利,打近戰(zhàn)宋朝軍隊根本占不了便宜。
于是宋朝放棄了唐刀,開始研制一種比它還厲害的“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神弩。
弩,古已有之,比如秦弩,漢大黃弩等,它的特點是射程遠,是騎兵克星。
宋朝時期,研發(fā)出的弩,初速快,穿透力強,射程遠。
北宋神宗時發(fā)明神臂弩,弓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射程遠達三百四十多步(300米左右)。
古人兩邁為一步,一步距離為1米左右。
這種弩的威力強大,矢可射入最堅硬的榆木,深度達20厘米。
宋朝時期還發(fā)明了一種弩——豆寸子弩,這是一種有機關(guān)的強力連弩,是宋代三弓床弩的一種。
一次可以發(fā)射十余支箭,射到千步遠。
弩對少數(shù)民族騎兵的殺傷力,要比唐刀大得多;既然如此,還要它干什么?
重文抑武、防民如火、維穩(wěn)為重
宋朝江山是太祖趙匡胤靠兵變獲得的,因此他對武將極不信任,唯恐陳橋兵變在宋朝重演。
所以他登基之后采取了一系列重文抑武政策,比如杯酒釋兵權(quán)、抑制藩鎮(zhèn)、改革兵制、降低武將待遇等。
不僅如此,他對百姓的防范也非常嚴密,防民甚于防寇,害怕百姓掌握軍事知識,起兵造反。
比如,宋朝全面禁止兵書是包括戰(zhàn)爭觀點,治軍、用兵的基本理論。如《孫子》、《吳子》、《司馬法》等。
宋朝的《刑統(tǒng)》規(guī)定“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
這種大環(huán)境下,掌握制造唐刀技術(shù)的人才得不到重用,相關(guān)技術(shù)也逐漸失傳。
歸根結(jié)底,還是唐刀在實戰(zhàn)中失去用途,而中國又沒有出現(xiàn)武士的環(huán)境,唐刀失傳就不足為奇了。
金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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