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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鑒定這個行業,從不缺情緒和故事。作者|周戎編輯|蔡真來源|野馬財經楊笠的段子又小火了一把。脫口秀大會上,楊笠說到自己和弟弟的對話,弟弟說只有他的孩子才能姓楊,楊笠反擊,只有她的孩子能確定是自己的。有人調侃,楊笠這一句話,可能又重新激起男
親子鑒定這個行業,從不缺情緒和故事。
作者 | 周戎
編輯 | 蔡真
來源 | 野馬財經
楊笠的段子又小火了一把。
脫口秀大會上,楊笠說到自己和弟弟的對話,弟弟說只有他的孩子才能姓楊,楊笠反擊,只有她的孩子能確定是自己的。
有人調侃,楊笠這一句話,可能又重新激起男人做親子鑒定的念頭了。
在含蓄的中國社會,“親子鑒定”四個字似乎帶有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不光結果要保密,過程也最好別張揚。
于是,不少人選擇在輾轉反側的夜晚,求助于網絡。
圖源:野馬財經拍攝
愛與懷疑
電商平臺悄無聲息興起了新業務—親子鑒定。
故事的一開始,或許是某位父親嘗試搜索“親子鑒定”,被商品界面顯示的“券后160元”吸引,潘多拉的魔盒就此被打開。
點進商品詳情就能發現160元僅僅是加急的費用,真正做一次親子鑒定,進行兩份樣本檢測,價格最低1200元。
售賣親子鑒定的商家深諳父親們的心理。
第一步,用極低的價格吸引人點進去。第二步,在商品詳情界面,用“懷疑自己給別人養孩子”“孩子和自己長得不像”等反問靈魂,緊接著就表明自家親子鑒定可以完美解決煩惱。
根據商家描述,網上親子鑒定的過程并不復雜。在手機上下單之后,采取樣本送檢就可以。
常規的毛發、血液之外,口腔拭子、指甲、嚼過的口香糖等等都可以作為樣本,大大降低了取樣難度。采樣過程有客服全程指導,如遇困難還可提供醫護上門采樣。
其次,商家還在商品界面用加大加粗的字體標出了“全程匿名,嚴格保密”,進一步打消了父親們的后顧之憂。
體會到父親們的焦灼心情,商家還保證五個工作日內出具結果,并對結果進行二次復核,確保父親們不認錯每一個孩子。
乍一看網上親子鑒定似乎荒謬,實際上再合理不過了。
現實生活中,想要做個親子鑒定不光要克服心理上的困難,更要應對街坊鄰里十里八鄉探究八卦的問詢。
在網上進行鑒定顯然沒有這種煩惱。
貼心的平臺不僅將拼單用戶的頭像厚碼到只能看出大致顏色,更是將昵稱全部變成了星星。
面對著滿屏馬賽克,沒有人能猜到屏幕背后的那位仁兄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點下了紅彤彤的“去拼單”。
評論區有人成功打消了疑慮,也有人拿著鑒定報告抽煙到天亮,上演著一出出狗血劇。評論區的悲或喜,成為營銷號的新素材。
不可承受之重
親子鑒定不是新生意,但容易被大眾忽略。
鄧亞軍是一名法醫,也是中國第一代DNA鑒定師,她做了上萬起親子鑒定。她認為親子鑒定的權威性還是要依賴線下機構,普通沒有資質的平臺就算能夠鑒定也無法在司法中發揮作用,而對于這類機構的隱私性和準確度,鄧亞軍仍然保持懷疑態度。2005年,鄧亞軍所在機構做了3000例親子鑒定,其中排除率為22.6%,這就意味著來做鑒定的100個人中,有22個孩子都是非親生。
而她在農村地區做的鑒定,排除率更夸張,接近50%。
鑒定師大寶(化名)2007年開始做DNA鑒定,曾有2000多個家庭因為他的一紙鑒定走到了破裂的邊緣。
雖然數據看起來確實很高,但這背后存在著一個邏輯問題。
就像大寶提到的,很多人在做親子鑒定之前,就已經有所懷疑。這本就屬于高危人群,因此排除率自然也高得驚人。
但不論如何,親子鑒定師傳播的是真相,只不過這個真相對于很多人而言,往往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被“販賣”的親情
艾媒咨詢數據顯示,中國基因檢測市場和基因檢測消費者規模處于穩步增長的階段,2020年我國基因檢測市場規模達158.6億元,消費者規模達859萬人。預計到2022年,中國的基因檢測的市場規模進一步擴大,將達到200.6億元,消費者規模將為2984萬人。
從事司法鑒定及第三方醫學檢驗服務的蘇博生物在幾年前的轉讓說明書中表示,2016年全國未上戶口人員占總人口的1%,按照當時全國總人數來說,也就是1300萬人。
親子鑒定是基因檢測的功能之一,巨大的市場同時滋生了很多亂象。
去年9月份,《新京報》刊發《買來的“親生關系”:花3萬多,孩子被鑒定為“親生”》報道,披露了一名自稱馬法醫的男子,通過“調換血樣”的方式,將被鑒定人買來的孩子鑒定為“親生關系”,揭露了多家司法鑒定機構存在招代理、郵寄血樣等違規行為。
根據司法部的相關要求,司法鑒定機構不得利用中介或個人招攬業務,但這種代理現象卻屢禁不止。
不少司法鑒定機構都通過發展線下代理擴展業務,模式很像是親子鑒定界的“微商”。
鑒定機構通過在全國招收代理,再發展出二線、三線,各級代理將樣本寄回總部鑒定,所得的鑒定費根據代理的級別不同和總部進行分成。
根據各地司法部門對親子鑒定的定價,每個樣本的收費在1200元左右,而親子鑒定需要同時出具兩人的樣本,也就意味著客單價在2400元左右。作為總部只收取代理350元的費用,剩下的利潤空間留給代理們在各地發展下線,力求“人人都能掙大錢”。
匯集到鑒定機構的樣本,往往是在總部的實驗室做實驗,然后再委托給其他合法單位出具鑒定報告。被委托的單位無需參與實驗,只需要簽字、蓋公章、郵寄,就能賺取每單七八十元的利潤。
混亂的環節給了樣本造假可乘之機。
在檢測過程中的任意一環,樣本都有可能被調換,一份不夠可靠的司法鑒定報告,被用于落戶以及財產繼承、撫養權等訴訟案中,甚至可能會像上文提到的,被用于拐賣人口的調查中。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夠不夠狗血,是不是道德的問題了,顯然已經觸犯了法律。
《新京報》的報道刊發之后,司法部辦公廳下發了《關于開展“親子鑒定”專項整治活動嚴厲打擊“司法黃?!钡耐ㄖ?,但招違規代理、血樣郵寄作假、逃避監管等現象依然時有發生。
作為監管部門,嚴格規范行業亂象本就是職責所在,不應因監管難度大,行業形勢復雜推卸責任。
鑒定機構及做親子鑒定的商家,更應該清楚,他們出具的不僅僅是一紙報告,更多時候這張紙在影響著無數人的生活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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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書